我们能够如此举重若轻地化解欧洲国家对我们的技术封锁,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一年多以前你的布局。在这件事情上,你功不可没啊。”谢天成说。
唐子风笑道:“谢主任过奖了。其实,真正的功臣应当是那位齐教授。没有他造势,我们还真找不到一个由头来让那些欧洲企业往坑里跳呢。”
谢天成是知道这个梗的,他笑着说道:“对对对,齐教授是首功,你小唐就委屈一下,排名第二吧。对了,你们使用国外专利生产替代机床,虽然是和对方事先签过技术共享协议的,但必要的招呼还是要打一个吧?”
唐子风说:“谢主任,这个你就放心吧。其实,没等我们去找人家打招呼,人家已经先跟我们打招呼了,说技术随便用,双方别伤了感情就好。”
“还有这样的事情?”谢天成哑然失笑,“莫非你唐总的威名在欧洲也能止小儿夜啼,人家生怕得罪你这个煞神了。”
吴均凑趣道:“唐总的名头,在欧洲可是很响亮的。去年我去欧洲参加一个机床行业里的会议,遇到好几位欧洲机床公司的高管,他们都向我问起唐总呢。”
“我那些名头不值一提。”唐子风摆手谦虚道,“让他们害怕的,是中国的整体工业实力。前几天法国凯兰公司的销售总监多米克专程跑到中国来找我,向我说了几件事。
“第一,凯兰公司的精密铣床对中国禁运,是法国内阁做出的决定,凯兰公司无力反对。第二,他们承认此前与我们签订的技术共享协议,允许我们使用凯兰公司的专利在中国生产那几种被列入禁运名单的铣床。他还暗示我说,如果我们在消化这些技术专利的时候遇到困难,他们可以派出工程师到中国来协助我们,前提是我们要对此事保密。”
“这还真有点国际主义精神了。”谢天成笑道。
“熙熙攘攘,皆为名利。多米克跑过来,可不只是来送温暖的。他在说完前两点之后,又向我提出了第三点,那就是希望临机集团不要开发相应技术,要给凯兰公司留一条活路。”唐子风说。
“资本家比政客更务实啊。”谢天成评论道。
唐子风说:“可不是吗?凯兰公司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它在风电专用铣床上的那些专利。这个市场本身并不大,其他企业也不会有兴趣进入这个领域。
“但是,如果欧洲的禁运政策让中国无法从凯兰公司获得这些机床,中国就不得不自己去研发这项技术。以中国目前的实力,研发出与凯兰公司类似,甚至超过凯兰公司的技术,也是没有困难的。
“而这样一来,凯兰公司就会失去这一市场上的专属权,要想保住市场,就只能和我们打价格战。且不说一家法国企业有没有能力与我们打价格战,就算它断臂求生,通过向客户大幅度让利保住了市场,其利润水平也会大大缩水,最终还是撑不下去。
“所以,对于凯兰公司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与中国合作,换取中国不在这几种机床上投入资金。”
谢天成问:“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唐子风说:“人家这么有诚意,我当然要投桃报李了。我跟多米克说,只要凯兰公司还存在,那么至少在十年内,我们不会去抢凯兰公司在这个领域的市场。一旦欧洲取消对凯兰公司机床的限制,我们就会停止生产替代机床,把中国市场还给凯兰公司。
“当然,我们这样做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凯兰公司要承诺与我们继续保持技术共享,他们新研发出来的技术也要纳入技术共享的范畴。”
“你这个答复很有水平啊。”谢天成说,“难怪许老和老周都那么欣赏你,你这个策略和中央的精神也是完全吻合的。老人家曾经说过,我们要搞统一战线,要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凯兰公司不是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