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离怎么样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再次同人相遇,而且她前面还做了如此不知廉耻的梦。
又羞又臊得连脚趾头都卷缩了起来,耳根处透着绯红之靡。好似阳春三月,烟雨朦胧江南中的一枝树梢碧桃,嫩黄的花蕊外包裹着六瓣粉红小片,清风拂过,颤颤而舞。
零落花枝碾成泥,落了芳香一地,不知又扰了谁的清梦。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清合同镇国公相熟,就连几位等级略高的将领都与之相熟几分。若是平日军营中伤患过多,而军营医忙得脚不沾地时皆会派人将大师请来,奉为上宾。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以至于连人进来后,自始至终都不敢离开温暖得足矣庇护她的被窝,即使明知是在自欺欺人也不肯面对。
“施主莫要担心,贫僧定会保守此秘密的。”清合许是看出她内心的惶恐不安,随出声安慰,修长白皙的手指拉开她遮脸的藏青色棉被道;“虽说如今天凉,可施主一直这么闷着也不好。”
男人微微叹息一口,似有无奈的看着缩成了乌龟壳不敢面对他之人。哪还有前面来时气势汹汹同人兴师问罪之态,只恨不得敲开她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糊涂虫。
“那大师可要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当离涨红着不知不知是因缺氧过多还是那个梦所残留下的后遗症,导致脸红红的。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对上男人。
一张脸红红的,就像枝头上已经成熟的水蜜桃,透着令人想咬上一口的冲动。品尝着那味,是否如想象中那么香甜可口,或者是一日记忆中软/滑细腻。
“贫僧从不口出狂言。”何况这对他而言不过些许小事。
“施主昨日身上的伤口可是裂开了。”清合没有等来她的回应,而在一次出声道,那手下意识的将她无意垂到脸颊处的几缕青丝,撩到耳后,带着薄茧的似无心又似有意的摩擦过她的耳垂。
那被触碰到的一小快皮肤,烫得好像要马上烧起来一般。
彼此间二人离得极近,近得何当离都能看见男人下巴上冒出的些许青色胡渣。还有暧昧的喷洒到自己脸颊与耳垂处的温热呼吸,男人身上好闻的迦南木香强势的笼罩住了她,就像是将人给抱在怀中与耳鬓厮磨,侵略着她周身仅有一切的错觉。
“嗯。”弱弱与如蚊音,何当离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了挪。
红润的唇瓣微抿,卷翘的鸦青色睫毛半垂着,与眼帘下投射下一小片阴影面积。她觉得自己在面对清合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与怪异感,甚至是数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好像这人一直都像是带了一个虚假的面具同她相处,而随着彼此距离越近,那种强烈的反差感更盛。若是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立马就像个倔嘴葫芦,老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大师怎知我在此?甚至都不觉得有半分惊讶之色?”
“只要有心总能发现一二。”男人避重就轻而过。
帐篷中并未燃炭火,湿寒的冷气总是不由自主从地底上往上冒,帐篷不隔寒,好歹遮挡了风雪。
“施主莫动,让贫僧给你看看你的伤口如何了。”蹙着眉的清合伸手扶住了她继续往后移的胳膊,对上她似羞似恼的目光,复而加了句;“放心,外头贫僧已派了人守着,没有贫僧的命令,外人是进不来的。”
“好。”听到外边有人守着时,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无非就是自己上药时,帐篷帘子被掀开。而后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人,到时候她才更为难堪。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很顺理成章的清合留了下来,同她共住一个帐篷,原先的樊凡不知被打发到了哪里。导致每次进来看她的时候,都忍不住嘟哝着一肚子闷气,絮絮叨叨就像一个碎碎念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