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当离听闻只是笑笑并不多言,不时通过樊凡的嘴,得知了朱三现在已经醒过来了的消息。就是身体还虚弱得下不了床,可那胃口就好得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天天叫囔着饿,要吃东西。
差点儿没将火头营的储备粮食全给吃光了,惹得人家火长拿着炒菜的铲子一连蹲在外头骂骂咧咧许久。而那些失去的将士都得到了最为妥当的安排,缝治好的尸首接二连三送回死者故居住,也算了免异死他乡之罪。
清合在白日为她帮忙上药后,有时会静静陪在她身边,或是为其军营中的伤患调配药物。
一时之间赢得了空前绝后的好名声,只有何当离知道他其下掩藏的是什么。
要说起,那还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夜里。
虽说身上受伤,特别是她这种严重的,尽量能少碰水便少碰水,以防伤口感染,可是后面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了,央求着即使不能洗澡,好歹擦擦身体干净也好。
不然她担心等开春后,她的身上真的会长蘑菇。
而且她现在还不是一人霸占着大床,即使俩三个月不洗澡,依旧管你是香的臭的,反正又不碍着你什么事。可是现在不行了,趴在床上躺尸的何当离扫了眼那件挂在最明显的显眼之处的素白僧袍,还有床下鞋俩双。
郁闷的撇了撇嘴,整个人闷闷不乐,连带着书本上的蝇头小字都看不进去半句。
“施主确定是要沐浴?”刚从外边冒着一身风雪回来的清合听闻,英挺的眉毛微皱了皱,手上佛珠转动一二。
“嗯,何况我现如今都差不多俩月未曾沐浴了,即使冬日在严寒,可这久了,身上总是会带上那抹一俩二份味的。难道大师夜间与我同床而塌时就不觉得难闻吗?”话说着,还嫌弃的蹙了蹙小巧的鼻头。
说来倒也是稀奇,帐篷中本就放有俩张床,原先住在里头的樊凡搬了出去。理所当然的,她以为大师会睡在另外一张床上,可是谁曾能想得到,他们最后还是滚到了一个被窝。
害得她唯恐担心自己睡相不雅,唐突了大师,以至于睡觉时就像一块直挺挺木愣愣的木头桩子,一晚上睡下来,腰酸背痛。
“既是你想,同贫僧说一声即可,又非什么大事。”清合爱怜的揉了揉她早已及腰的发,随即离开帐篷,吩咐外面的一个亲兵卫前去帮忙烧水。
冬日里水凉得很快,烧得却很慢。
何况她后背有伤,最多只是用沾了水后的粗布毛巾擦拭罢了,只是后背单靠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而且,何当离看着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帐篷半步,此刻坐在床沿边静默佛卷的清合。即使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目光投过来半分,可她却总觉得有一抹炙热的目光紧盯着她不放,特别是在她将衣袍尽褪时。
原先她觉得早已同大师坦诚相待好几次了,甚至都还是光着身子让其帮忙上药。而如今不过就是脱光了衣服背对着沐浴罢了,为何她总觉得那看似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会在下一秒将她整个人剥皮拆骨,吞食入腹一样。
胡思乱想中手上力度一时控制不住,碰到了伤口处,疼得她忍不住倒吸气。
“施主又是何必呢,不是说过了有事唤贫僧来做便好。”原先只是在旁静坐的男人闻声摇了摇头走进,熟练的接过她手中毛巾,修长的手指沾了水后,更显淫靡之色。
“施主莫要忘了,你的如今伤口可碰不得水。”
何当离可耻的想到那次梦中时,大师的手上也是沾了水,可是那水非彼此水。
“这些不过是小事,我不想太过于麻烦大师,再说大师平日里就已经很忙了。”何当离光着身子背对着男人,一双绑了绷带的手简直不知要挡哪里才好。
而且她好像已经不止是一次在大师面前行赤身/裸/体之事,她觉得自己真需要挖个坑往里跳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