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即使在如何封锁消息依旧传得沸沸扬扬,比之不日前所发生之事更为令人瞪目结舌。
满朝愕然,即使现才刚散朝不久,不知又惹来了多少自诩国之栋梁,肱骨之臣的言官以死相狭。莫要因其美色学了千年之前的商纣王朝。
何况对方还不是普通的以色侍人的小倌,而是真实的一刀一剑从战场上拼杀而来,战功累累的将军。即使她在貌美,也抵不住对方是男子,更是军中不少人心目中的精神支柱的事实。
圣上怎的如此糊涂,简直是太糊涂了。天地下的美人如此之多,何要如此寒了各方将士的心。
无论外面如何风起云涌,变化万端,都同里面昏睡之人无关。何当离太累了,这种累不止是代表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里。
她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已经没有正真意义上的好好睡过几次了,即使那梦里依旧是空白一片。
梦里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音色空灵透着缥缈,或轻或重或近或远想要唤回她。可是当她停下脚步细听的时候又没有,就像是自己脑海中臆想而出的幻听一般。
何当离摇了摇头,眼眸半垂着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着,远远的。她好像看见了前面有一道黑色的铁实大门,未关紧闭的门扉出透露出几许光亮。
就像是温暖的阳光突然斜照进她漆黑无边无际的黑夜深渊中,她顺着那抹微弱的光往前走去,直到素白的小手推开那扇微微紧闭的厚重雕花实木门。
入眼所见的是一个狭小破旧,爬满绿色藤木的灰白黑三色小院,水井旁边。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正在费力的打着水,太阳很大,仅有的一个木桶也很大,即使她拉了老半天都不见水桶上来。耳边是蝉鸣沙山阵阵恼人心烦。不禁有些气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一张小脸满是被污泥糊脏,令人完全看不清其真实长相。
如今才七岁的何当离自从那位夫子不告而别后,这座院子里又孤零零的只剩下了她,有时候她总会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忍不住发呆。
那位夫子为什么不来了?是不是嫌她太笨了?还是她又蠢又坏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甚至还同自己的亲生哥哥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可是夫子为什么要教她读书识字告诉她认识什么是茶壶和毛笔,还告诉他什么是礼义廉耻道德。甚至还好心的告诉她分辨什么叫蝴蝶什么叫蝉,还有一到夏天,院中那颗会结出黑黑红红的果子树叫桑椹树。
让她黑白的世界中终于裂开一条缝隙,从中泄露出一点细微狭小的阳光。仅仅只是一点点,都足以令她高兴得不知所措,想要藏起来,藏到只有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在未来会发生的黑暗中用以舔舐鲜血淋漓伤口的珍宝。
可是有一天她的光不来了,她再也没有在那灰色高高墙角上看见翻墙而来的光了,她的世界再一次归为深不见底的黑暗。
仅仅是单纯因为可怜她和一时兴起嘛?可是即使只是卑微的可怜,为什么不能在多可怜她一段时间,为什么不能在多陪陪她,还是说夫子嫌她烦了,或者实在是因为觉得自己很恶心。
可是她需要那抹光,即使别人不需要,可是她需要。能不能把她的光重新还回来给她,即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想着,何当离忍不住将泪流满面的脸颊埋在膝盖中,任由耳边蝉鸣阵阵,烈日炙空。
现如今方才刚入夏不久,可这日头却是一如既往的炎热与毫不留情的炙热考着这个大地,试要蒸发最后一丝水汽才肯善罢甘休。
如今已经十三岁,身形高挑修长的何耀祖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当真是又气又怒,却并未马上过去。而是等人哭够了才讽刺的拉扯着唇瓣出声道;“彘娘怎的如今反倒成了一个爱哭鬼,难不成忘记了今日是哥哥来的日子嘛?不仅哭得跟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