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是他的福迹,不若命运便会如他生父般……纵使他再不甘,也只得哽咽接受这番命运安排。
直到他遇见一个神气的小孩儿,那小孩儿拉着年少的南烬尘的手,糯声告诉他“可我从不信命。”
那个小孩儿,便是被贬的三皇子李泽风。
事实上李泽风早已记不得自己对南烬尘说过这句话,那时他年幼,嫉妒他的母妃宠爱他的六弟盛于他。不论撒泼打滚,还是装病打闹,他的母妃从不会来看他。
为此四岁那年,他赶着夜色偷偷跑到司天台,只因听说这里有一位知晓世间万理的神祝大人。于是他便想去问问那神祝大人,为何他的母妃从不肯看他,不像对六弟般,认他为子。
幼子天真可爱,怎知神祝大人不过是虚假造像,并无神能。
年少的南烬尘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母亲疼爱是怎样的感受,自幼他便在司天台,身边只有一个严厉古怪的师父。但见到那个小孩儿如此信任自己,便忍不住把自己的遭遇简言告诉他。
除了这个小孩儿,他师父,便再无人同他言语,直到十五岁那年,钥国征战大胜,庆功宴上,他故意说错皇帝的名字,只求一个解脱,逃离这样不堪约束的命运。
不料此事,改变了原本枯燥乏味的神祝生活。那日后,他师父待他比从前宽容了许多。
说到底,他时时在想,到底是小男孩儿的话救了他,还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但南烬尘明白,自己欠那个小男孩儿一个恩情,以及一个问题的回答。
“烬尘,你在想什么?”砮意见他如此执拗,突然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徒弟,“六王府送来的是喜帖,王侍郎的女儿被皇后指给李泽叡做侧妃了。”
南烬尘回过神来,闻言心生奇怪,不过是不受宠的王爷娶个侧妃,也来请他?他可是钥国的神祝大人。
“那便不去!与我有何干系。”
“好!不亏是我徒弟。”
南烬尘无语,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可听见砮意后面一句话时,才明白为何他师父要夸赞他。
“那你作为师父可要送些喜礼给你的小徒弟?我最近得了串南海佛珠,不若代你回个礼性?”
“什么,那要给李泽叡做侧妃的女子,是我的奴儿?!”南烬尘一脸不可置信,一把夺过砮意手中的信封。红纸现,确为喜帖。
“请柬上写的是叫王焕焕的女子,不过送信的将军的确说是你徒弟要嫁给六皇子,这才来送信。”
“不,不对,我徒弟是戚奴儿,她叫奴儿,不叫什么王焕焕,更不是王侍郎之女!”
南烬尘手间使力,将那显目的红纸揉作一团。
“事已至此,名字有何重要?焕焕这个名字,比那奴儿好,最好是带火的那个焕……”
南烬尘自是听不进他师父在聒噪地说些什么,只是来回踱步,消散心中的愤怒。
“为何会如此?”
“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若是顾及师徒情分,就去看一看。”
“不,”南烬尘痛苦地摇了摇头,突然神情凝重地看着砮意,“师父,我要日日点烛咒死那六皇子。”
“胡闹!你与那女子究竟有何羁绊?咒毒皇子是掉脑袋的罪过!”砮意从来没见过南烬尘这般神情,不由得替他害怕,“即日起,不许你出司天台,好好省过。”
南烬尘神情低落,听见屋门被紧紧关上,轻叹了一口气。隔了许久才又掏出那张红纸来,缓缓展开,看到他小徒弟会在七夕之日嫁与六皇子李泽叡,心脏就揪疼。
他的奴儿一定不是自愿的,她和他待在一起是那样的开心。
南烬尘抬头看上满天的黑夜繁星,像是安慰自己般,“奴儿,七夕夜等我。”
言罢,红纸碎与指尖,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