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隆安六年的夏历春节前夕,我们一行终于来到了另一个信奉太阳神教的土著海国。
这里陇亩平整,牧场如烟,乍一看去,很像盛夏时节的东晋江南。
同样令人无法理解的是,此国仍然炎热似火百花盛开,没有半点三九寒天的样子。
难道是我的节气时点记错了不成?还是这些海国的年中四季与我们的故国完全相反?
当然,这些已不重要了。
在海岸东北连绵的群山之中,我们终于找到了苦苦寻觅的金石矿山。
状如麻石,中有铜星点缀,外有青色的铜锈包裹。
一望便知是铸造钟鼎之器的赤铜石材,而不是玄铁的母矿。
中土汉地铜器的冶炼和铸造技法早已成熟,其硬度比不上玄铁。
但冶炼时加入铅锡或是金银形成合金,用来锻制造船所用的钉铆,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这里与土著海国的农区相连,采买补给甚是方便。
赤铜矿的山地就在海边,密林广布古木参天,造船的原木取之不竭。
真是一处冶金伐木、造船出海的风水宝地也!
“大哥!就是这儿了!我们也做上一回干将莫邪,但愿能够铸出王者之剑!哈哈哈!”
“贤弟好雅兴!冶金造船齐头并进,没有两年的时间很难奏效啊!要在此地长住下去,依为兄看当前第一要务是赶紧入乡随俗,省得日后招惹是非!”
我们在山间转悠了两天一夜,才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山坳地带停了下来。
前有大河流过,背靠矿山密林,地表全为磐石。
垒砌冶炉、烧炭、运料、取水,都是甚为方便。
另外在这里既可登高俯览海天一色,又可对着长河之水把酒临风,也是个绝佳的养生之地。
所以我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山坳,不禁追思古今诗意大发了起来。
而林兄看的更为长远一点,适时提醒我道。
如今我们已经进入这个土著海国的咽喉腹地,还要在这儿开山运石、大兴土木。
不细心乔装一番以国人的身份行事,将来再与当地的土人产生啥样的纠葛,可就不好收拾了。
也不由想起了当年的东罗马之行,我们听从老赫斯鲁尔的建议,全作埃及人的装扮,在途中确实省却了很多的麻烦。
“大哥所言甚是!呵呵!林铁!过来!有事问你!”
大伙放下羊驼行囊正在河边洗浴歇息,听到我的喊声,林铁便赤裸着上身快步跑上前来。
“易子!找我何事?”
这位三个月前被我们劫持随行的土著少年,如今已束起了头发,也用惯了木箸。
除了肌肤黝黑一点,与我们汉人已没有多大的分别了。
“林铁,你们土著平时是啥装束?教教我们!”
林铁的雅言依然生疏,小印加在旁重新翻译一遍,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也不言语,三两下解开自己的束发,从前方的树丛中摘来了一些不知名的浆果,取其浆液与铜矿石的赤粉搅拌均匀。
然后在自家的脸上画了两道羊角状的纹图,踢开脚上的
软靴杵着一根木棍对着我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土著人的装束一目了然,散发纹脸、赤脚持戈、毡布夏袍。
如此装束蛮荒复古,比我们的束发汉服要粗狂简洁了许多,无需学习便可无师自通。
只是赤足在碎石遍地的山间行走多有不便,我暗自决定用罗马国的绳鞋代之。
“林铁!你这样画有何讲究?就像两条大蚂蝗趴在脸上!哈哈哈!”
见我们在讨论换装的事项,大伙都好奇的围了上来,秦冲打趣的问林铁道。
“赤日!天上!”
林铁很是庄重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