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作用。
陈长生最近所忧者,便是此事。
凝了凝神,他转头去看红菱。
红菱呆呆地站着,泥塑木雕一般,他说了那一番话,她却像是没听见。
该不会吓傻了吧?
陈长生的心情忽又变得好起来。
他轻轻咳嗽一声,和颜悦色地将又前言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红菱终是听见了,忙束手低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陈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温声问“还有,尚寝局是不是有个叫红袖的小宫女?”
这话问得奇怪,然红菱此时但求速去,倒也没想那么多,只胡乱点头道“是的,公公,确实有一个红袖。”
颦眉想了想,又陪笑补充道“这红袖比奴婢早一批分到尚寝局,如今在司灯处当差,平素与奴婢倒也说得上话,听说司灯处的掌事还挺器重她的。”
“好。”陈长生眯着眼睛仰头望天,仿佛在赏月,语声也是淡而悠然的“你盯着她些,看看她平素都和谁走得近,尤其她在六宫的动静,你想法子查一查。”
语毕,他尖声笑了一下“这丫头我碰见过两回,挺有意思的,我觉着她怕是有些来历。”
很可能她背后还有别人。
此乃他未尽之言。
红菱木然地应了个是。
此事并不难,暗中瞧着就好,红袖为人圆融,很爱说话,套话也容易。
见她整个人都有点痴痴傻傻地,陈长生心下倒又生出了一丝不忍。
然而,这情绪才将泛起,另一种更强烈、更古怪的快意,便又将之抵消了去。
他翘着嘴角往四下看了看,朝红菱一挥手,轻描淡写地道“你这就去吧。三日后这个时辰再来,那个水坑不能一直留在那里,得想法子填上,这天气下水也不算太冷了,你说是吧?”
他关切地看着红菱,眉眼带笑“你看,我还是很顾念着你的不是?天冷的那几日,我都没叫你下水。”
红菱整颗心都凉了。
如今才是初春,夜晚寒气犹重,水下更冷,陈长生的这番“好意”,谁人消受得起?
会被冻死的吧?
红菱想着,低垂的眼中,有着深切的哀凉。
她的命便捏在对方手上,除了听命于他,又能如何?
夜风缓缓拂着,寒意砭骨,浓云蔽月,乌沉沉的玉带河上,看不见一星波光。
红菱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住处。
当她终于推开屋门时,那窗纸上忽又亮起了一层薄白,却原来是云散月出,鼻端飘来隐约的花草清香。
真奇怪,方才还觉残冬冷峭,而此刻,却仿佛又回到了春天。
红菱轻舒了一口气,转去红药的妆台还钥匙。
那一刻,她身后床帐里,正响起细微而均匀的鼾声。
红菱又羡又妒。
若有可能,她真想和红药互换一下,也免得镇日里担惊受怕。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当红菱在一声“搓衣板儿”的大喝声中惊醒时,她的愿望则又变成了
谁来行个好把这厮的嘴给堵上?
以及,我孙红菱就算死、就算从烟波桥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再去羡慕这个傻“大白”。
恨恨在床上翻了个身,红菱咬牙切齿,捶床铭誓。
她倒还没忘了她俩的外号。
且也一直觉着,“小白”这绰号,很好听。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十分贤明的皇帝,名字就叫做公子小白。
多好的名儿不是?
就冲着这绰号,她也再不会生出那等互换身份的念头了。
红菱模模糊糊地想着,望着窗前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