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射影他哪里会听不出来?滔天的怒气中很明显掺杂着其他因素,只恐漠沧皇已经知晓了东宫官傅荆之死,故而借此告诫自己安稳坐好太子之位!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摄政王在此事的处理上虽有些冒犯,但摄政王所述不无道理。反贼夜宴刺杀便是冰山一角,很明显,破坏城墙是他们下一步计划,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抓捕反贼!”兵部侍郎阮阎请奏,打破僵局。
漠沧皇朝其点点头,目光转向赵虬髯,开口问道“赵廷尉,可有从亡奴囹圄中的杀手口中问出与反贼有关的线索?”
闻言,漠沧无痕心神一紧,余光慢慢扫向斜后方的赵虬髯,手中的笏板叩得紧紧的。
“回禀陛下,杀手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微臣亦无从拷问,恐杀手毙命,断其线索,故,逼供一事,唯有暂缓。”赵虬髯斟酌着上前回话。
“那就加派兵力全城搜捕反贼吧!势必要将反贼一网打尽!”漠沧皇冷冷道。
他既出此言,漠沧无忌旋即接话道“微臣定当殚精竭虑抓捕反贼,反贼不除,誓不罢休!”
漠沧皇朝其冷哼了一声,眼中的怒气稍稍淡去,提指捏了捏额头,眼神有些疲惫,沉重的气息在整个大殿上空盘桓着,殿内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内官眼尖,眉头一转,反手扫了扫拂尘,吊起嗓子宣“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一招偷梁换柱将矛头指向反贼,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蓝湛的眼眸里登时闪过一道微光,漠沧无痕盯着手中的笏板,赫然道。
“臣,有本启奏!”
一语激起千层浪,群臣平静的眼眸登时掀起一片波澜,漠沧无忌刚欲谢罪起身,动作刹那间僵硬得不敢动弹,他黑眸飞旋,朝漠沧无痕对峙了一眼。
见漠沧皇神色暗抬,漠沧无痕旋即正步上前禀告“既然当务之急已经提上日程,那咱们就慢慢来议议摄政王一罪吧!”他语调森森,入耳极为刺骨。
“太子”漠沧无忌狂啸一声,眼神与之交织良久,嘴角微微动“朝廷之上,还当慎言!莫要失了身份!”
漠沧无痕轻笑一声,笏板举过剑眉,肃然奏言“百姓皆道摄政王罄竹难书,但今日微臣只参摄政王三罪。枉顾皇恩,贪污工银,大肆收刮民脂民膏,致路有冻死骨成秦淮河畔之常态!此为一罪!”
“荒谬!我何时贪污工银了?”漠沧无忌只手横指,反唇质问。
“据下方勘探来报,秦淮坍塌的城墙之中,蛇鼠蚊蚁尽藏其中,足以见这是何等的粗制滥造!若非贪公,又怎会是粗制滥造?若非贪公,又何须收刮民脂民膏?”心中愤懑排山倒海而来,最后化作他轻轻一问“我倒是问一句,原本的钱,又去了何方呢?”
刚想辩驳,惮其诡异的目光,漠沧无忌忽而语塞,胸腔堵着一片怒火。
漠沧无痕收回眼神,再道“修筑城墙的工期陛下限为十日,然,摄政王三日之内便竣了工,百姓怨声载道,自家男力有去无回,或死于禁军鞭下,或坠于城墙之下,或融于泥沙之中、血肉铸成城墙。枉顾人命条条,此为一罪。”
“此乃诬告”
见漠沧无忌正要狡辩,漠沧无痕眉目一转凿凿道“集秦淮河畔八百男力,竣工数日,归者却只有三百余人,不计三百死者数,那么其余两百男力又去了何方呢?”
“他们乃是逃逸之徒!”
“摄政王兼任禁军都督,秦淮一带皆由你都督管辖,他们逃得了吗?还是说
,禁军都督能力不济,管辖不善?”
漠沧无忌登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漠沧无痕朝其一笑,继而道“无端谋害朝廷命官,此为一罪。”
知道漠沧无忌想要问什么,他旋即解释“昨夜乃是摄政王晋升之礼,微臣作为摄政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