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轻。
宸妃微微俯身,双手牵起说话的人,她静静地端详着她的面容良久,笑容再次绽放,“好一个惊才绝艳!”
白饵手心慢慢一收,欠身应答道:“宸妃姐姐过奖了。”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宸妃迟疑了一下,唇瓣微启,“白——”
轻柔的声音顿时牵动两处心弦,漠沧无痕眉心一皱,忽然看向燕才人。
“礼部精膳清吏司,正五品郎中,白礼忠之女,燕温婉。”白饵柔柔一笑,回答道。
“燕,温,婉……”宸妃复念,眼神轻点着。
漠沧无痕这时叉着腰缓缓走上前,修长的两指轻轻叩响着腰间的玉带,其上左右各系有一串长长的金玉流苏,错落有致,与那挺拔的身形相衬,堪称完美。
那一敲一敲,仿佛在提前复习节拍,他淡淡道:“宸妃,为时不早,咱们这便开始吧!”
“好的呀!”宸妃回过头,神色再度被喜悦点亮。
漠沧无痕的眼神继而从宸妃移向燕才人,吩咐:“燕才人,你便负责替朕与宸妃奏乐吧!还是那曲——《古相思曲》!”
闻言,她满是怔然地抬起头与漠沧无痕对视了一眼,当即,又埋下头从命:“妾身遵旨。”
古相思曲……
她心想,如此说来,这首曲子并非是从昨夜的东宫兴起的……
迟疑着,另一头,漠沧无痕抬了抬头提醒了她一声,她旋即回过神,看着他将手中的羌笛飞到自己手中,千斤重。
继而,她退居一侧。
未几,笛声响起。
他一袭白衣胜雪,上绣金龙配祥云,身形一动,衣袂飘飞,宛若龙在雪中游;她一袭白裳惊艳,宛若开于河中的菡萏,不妖不娆,只为他心绽放,腰间一抹珠玉流苏,与他撞得叮咚作响!
他二人,她似星来,他似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而她,只不过是那伴奏之人,与周遭,浮动的金影,朦胧的帷幕,柔软的羽毯……别无二致。
“宸妃,还记得朕第一次听你演奏此曲是什么时候吗?”
他磁性的嗓音温暖到让人自甘堕落。
“臣妾当然记得!那一天,臣妾永远都忘不了!”
她一双凤眸波光粼粼,随翩跹的身子,飞快流转,满是幸福。
“因为,那一天,不仅是陛下第一次听臣妾演奏此曲的日子,也是臣妾第一次与陛下相遇的日子!”
“与朕第一次相遇?”
被他眼中的迟疑一惊,宸妃舞蹈的动作忍不住缓了下来,“是的呀!陛下!难道您忘了吗?”
她满是期许的盯着他,见他答不上来,立马急着回忆起:“那一天,秦淮河上……”
秦淮河上,烟雨蒙蒙,似泼墨渲染。
南北东西的舟子熙熙攘攘,其中,有一客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可世人却不知,船上之人,乃是当朝帝王。
渔火将夜色点亮,正是秋冬交接之时,寒气泼天,几人拥裘围炉客船之中,炉中酒煮得正沸腾。
漠沧无痕举杯欲同几位宾客共饮,此时,河上忽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幽咽之声。
随行中有人听出,那是琵琶,也有人觉着,那分明是女子的哭泣声。
就在众人争议不下的时候,有人请教,“公子以为如何?”
漠沧无痕轻抿一口热酒,眼有思量,未几目光轻抬,看向众人,“私以为,那既是女子的哭声,亦是琵琶之声。”
众人惊讶,遥隔一年,秦淮百废俱兴,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的盛世,怎会有女子边弹琵琶边哭泣的场景出现?
像此盛世,这样的场景恐怕也只会写在话本子里,演在戏台之上。
众人很是好奇,遂循着琵琶声,乘船而上。
船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