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雁,“凫雁,你回离园一趟吧,若离园有什么消息,也好往宫里传个话。”
“好。”凫雁应声退去。
黎桑凤钰继而上前安慰廑王妃“王妃莫急,兄长乃是廑王,身份不凡,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萧美嫫紧张地交握住郡主伸过来的双手,眼神在那转身而去的婢子身上看了一下,目中忧忧,“有劳,郡主了!”
黎桑凤钰对着她微笑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宽慰,余光里,将离化身的守卫候在一旁,眼神沉默。
……
“两年前的白饵早已死在了秦淮的战乱之中,站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神将司的杀手,白练。”
从他托人将那张书有“臣心皎皎月可明,此生步步入青云”的纸条交到她手中时,白饵便知道,他想要劝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劝自己。
“在我面前,你还有必要伪装吗?”季青云摇摇头,语调沉沉“还是说,你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不得已拿出这重身份,掩饰此刻的心虚。”
被这声音说得顿时语塞,白饵看着季青云的眼神不自觉敛下,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季青云眼中满是期许,上前一步,拉住她半块衣袖,紧紧注视着她,谆谆道“还记得吗,在水榭歌台那会儿,每当我心中有不解之事,或遇上心神不宁之时,你便像这样,牢牢揪住我的袍子,与我一直对视下去,直到我眼中足够平静,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这个时候,便是心最静的时候,也是把自己看得最清的时候。”
这一刻,楼外的喧嚣只是楼外的喧嚣。
她的瞳孔一下子与他对上了,再也跳不开似地。
她记得。
两个人就这般沉寂了良久,直到这簌簌的夜风将水榭歌台的画面在彼此眼中一点点拉回……
他二人临窗而坐,把袂相看,任河面鸟雀轻啼,清风拨动桌上扉页,直到一方把另一方看得足够宁静。
“你骗不了我,也骗不过自己,你从未忘记过自己是白饵这个事实,对吗?”
他问。
“倘若你只是白练,那日在画舫上,你便不会寄希望于我,冒险救下司徒皇后。你我都很清楚,倘若那日司徒皇后饮下了那杯毒酒,这宫中早已一片缟素,今日的夜宴,绝不可能发生!”
这一刻,她没有再想逃避。
眼睛一闭一睁,如波光流转,格外平静。
“你说的对,白饵还是那个白饵,但我们都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我既为神将司杀手,便永远是神将司杀手。”
“所以呢?因为这个事实,你便要背弃当初的自己吗?”
季青云一遍一遍地问,白饵眼神定在那里,脑海里旧梦依稀,这两年来,荒唐过,糊涂过,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过……
四楼,危阑独倚,泪眼迷离。
“娘娘……不是这样的!金杯这便去唤翾妃娘娘和季太师前来,当面说清!”
金杯猛地将那扇启着的窗子撂下,背立着身子,极力默了一下黑压压的眼神,须臾,遂转头往楼下去。
司徒姌当即拉住她,艰难地摇了摇头,哽咽地说“不,不要去!”
背叛二字,写在司徒姌的额头上,就像一枚勋章。
“娘娘……”
金杯的声音透着胆颤。
司徒皇后靠在那栏杆上,腰肢如柳枝,仿佛随时都会坠下去。
目光斜斜地瞥着楼下一隅的一幕幕,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层楼的轩窗,十二面通透,撩下一扇口子,又如何?
真相昭昭,无处躲藏。
“平日里装得姐妹情深、知己相惜!原来一切只不过都是在演戏!”
说话的人是银鸭,脸色早已翻天覆地。
她辣辣的眼神旋即从那恶心的一角收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