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欢、冰释前嫌呢?”
朱兆闻言一愣,倒是狂态尽敛。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极了自己的叔叔朱荣。此前他收到密令,从河南火速回京,马不停蹄就直接前来河阴城带走胡太后。虽则武力强横,但他一向不谙权谋之术,每每听到费牧、高权、慕容绍那些人叽叽喳喳,他就感到头疼。
此刻胡太后这么一说,朱兆立马想起叔父喜怒无常时的可怕,心下一凛,遂换上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太后既然有意投靠大将军,那朱兆侍奉娘娘起驾便是。只是行色匆匆,并未准备马车,只好委屈娘娘乘坐劣马了。”
胡太后欣然道“大魏自马上得天下,吾等子孙又岂有不能骑马之理?还请朱将军带路吧!”
朱兆点点头,刚想动身,目中却瞥见那厢房之门紧闭,随即想到一人,便沉声道“且慢。陆萱亦须同往,她人就在屋内吧?”
胡太后神色不变道“萱儿今日,因相救慕容、贺兰两位将军,而致身负重伤。早前慕容将军已派人将她接走,寻医问诊去了。”
朱兆眉头一挑道“是吗?陆萱乃大将军指明要严加看管之人,慕容绍又岂敢将人私下带走?娘娘莫要以为朱兆好诓骗!”
胡太后幽幽一叹道“实情如此,待会儿到了大营之中,你自可向他当面征询便是。”
朱兆见胡太后不似作伪,将信将疑,遂一把推开房门,步入厢房之中。
入目所见,整间房收拾得整整齐齐,唯有蒲团处又打坐痕迹,里里外外,并非陆萱身影。
朱兆暗骂慕容绍坏他好事,但后者在朱荣心中地位,始终胜他一筹,平日里纵是嫉恨,却也不敢与之翻脸。当下只好冷哼一声,从厢房之中退了出来,大手一挥,偕同黑甲武士裹挟胡太后,往炎龙河畔中军大营而去。
守备府门口,另一队黑甲武士与之会合,队伍中,隐约传来幼童啼哭之声,正是那魏国三岁小皇帝元昭。
胡太后骑在马上,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元昭的遭遇充耳不闻。
随着朱兆扬鞭策马,黑甲军如同一团厚重的乌云,呼啸着奔腾而去。此前喧嚣不止的河阴城守备府,顿时人去楼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知道,改变魏梁两国,乃至整座九州大陆运势的契机,就是从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开始,最终席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