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铺子出来。
由于他们能榷场兑换出交引,所以他们往往可以用低于官方的价格出售盐引,标准格式的盐引也变成了一种有价值的信用凭证被更多人接受,许多商人交易中甚至作为货币使用。
李慢侯跟交引铺谈了一会儿,提出他要的数量众多,对方讲价格一路下压到了3贯钱。不过李慢侯还是不满意,因为有价证券的波动,往往比票面价值要偏离的多。
只是初次接触,对方又是各种生意行当中最简化的经营证券的金融商人,所以一时间很难探到对方的底线。走遍了城门这里的全部交引铺子,价格大致相当,超过一万贯的话,价格可以压倒3贯钱左右。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尽管进出城门的漕船依然频繁,在灯火映照下,热火朝天,可空气中已经带着凉意,街道一望不到头,却没几个行人。
李慢侯告辞了最后一家交引铺,立刻折返回家。
过了上土桥、下土桥,接着来到内城里的相国寺桥旁,突然听到一阵阵琵琶声。
此时天上明月高悬,倒影在河水中被水波震碎,散开一片片宝石样的碎片。水面上空空如也,四周寂静无人,不远处相国寺高大的建筑威严,声音明明就在跟前,却找不到来源,而且琵琶声中似有一股悲凉。
这让李慢侯心里发毛,转到桥旁往下看去,果然桥底藏着一艘小船。
叫了两声,船舱中钻出一个光脚的野丫头,琵琶声也停了下来。
“是你弹得琵琶?”
李慢侯问道。
丫头摇头“是我家小姐弹得,客官可是要听曲?”
李慢侯这才注意到,藏在相国寺桥下阴影中的这艘小船,竟是一艘画舫。汴河上画舫众多,大多是青楼的画舫,也有一些歌女私营的,甚至有一些只会做皮肉生意的船女。这艘船的主人恐怕就是这样的情况,开不起青楼,姿色又入不了青楼,或者年长被青楼逐出等等。
都是可怜人!
越是了解了北宋街头数量庞大的风尘群体,越是惊叹从业者的数量,也就越是对她们的命运感到同情。同情归同情,李慢侯还知道,在这种险恶环境下,人的道德水准会降低,所以这些行业的从业者也会比其他行业的人更加敏感、谨慎,以及险恶,他们骗人的时候,不会带有丝毫愧疚,这是一群被人伤害着也在不断伤害人的人群。
如今已近深夜,突然出现这么一艘画船,李慢侯还真有点不安,可是方才的琵琶声勾起了他心中某种情愫,让他无法释怀。
“船上就你们两人?”
李慢侯问道。
丫头答道“是!”
李慢侯又问“夜已经深了,你们不怕?”
“怕又能如何?”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接着画船的门帘掀开,露出一个粉黛很重的妇人。
“是你弹得琵琶?”
李慢侯问道。看到这个大概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妇人,李慢侯心里的警惕已经放下。
妇人点头。
“是什么曲?”
“后庭花!”
李慢侯沉默了片刻,难怪如泣如诉,这首曲子跟许多亡国之君有牵绊,被认为不祥。
“可是扰了客官?奴家告罪了!”
妇人见李慢侯沉思,屈膝赔礼。
李慢侯摇了摇头“你还会弹什么?会弹满江红吗?”
妇人点点头“若客官有兴,就请上船来。”
李慢侯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心想他们也不容易,点了点头,走下岸边,船被光脚丫头撑了过来。
一艘很小的画舫,很破旧,装饰也不精美。
妇人见李慢侯在看,便讲了一个故事,说他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过去是青楼女子,但家里最近遭了大难,老爷被贬官后病死了,主妇将她敢了出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