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情况如何?”
茂德帝姬又问。
“一切照常。应天府未有异动!”
昨夜经过的应天府宋城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驸马那边如何?”
茂德帝姬三问。
“驸马上书认罪。皇帝没有问罪。只遣黄门协力治丧!”
“知道了!”
茂德帝姬点点头,樵夫察言观色,又磕了头,然后跳下水,回去了岸边,接着消失不见。
“放心了吧?”
茂德帝姬这时问李慢侯道。
李慢侯点了点头。他清楚了,这个被自己以为办事粗糙的公主,其实早就安排了一切。在东京留下了眼线,随时沟通消息,在途中,至少在南京这样的通都大邑也留有眼线,随时观察情况。而且一路上,都有人暗中跟随,随时示警甚至救援。并且有相见的信号,比如在桅杆上悬挂标记,至于为什么是缠脚带,李慢侯就不知道了,或许只要是丝带就行,比如一张手绢,当然缠脚带也可以。
“放心了!”
明白这些之后,李慢侯是真的放心了。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当公主说她是一个人逃亡的时候,李慢侯哪怕头大,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哪怕压力大,也无怨无悔。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安危全都托付给了自己,这种信任让他心甘情愿的担起这份本不该承担的压力,而且甘之如饴。
但现在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傻子。一路上将一船人的性命安危全都担在自己肩上,时刻精神紧张,少有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可这一切完全没有意义。
李慢侯的失落和生气,被茂德帝姬看在眼里,她很理解李慢侯的心情,脸上露出愧疚。
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求饶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只是……”
她说不出理由,其实是一时任性,当她看到李慢侯为她的粗陋计划而懊恼,之后一路上紧张备至的安排行船计划,小心翼翼的通关过卡,她看到这个男人为她做这些,她就觉得快乐,所以不想打破这些。
李慢侯为公主的不信任而伤心、失落,但却很冷静的认识到,这么做才是正确的。这是乱世,很快就要人不如狗,就算皇帝很快都会变得命不由人,王孙公子生死难料,谁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公主这样的小心,是正确的事情。
就像每一次那样,当理智和感性认知起了冲突,李慢侯就开始求助于道义,这让他平静下来。
可以神情的严肃的面对茂德帝姬。
“公主。你做得对!”
茂德帝姬以为他在说气话,她也恼了“你一个七尺男儿,跟我一个妇人计较?”
她眉头深蹙,感觉到委屈,她又不是有意的。
但却看到李慢侯极其严肃,口气严厉的说道“公主!你一定要记住,你自己的命才是第一位的。以后天下大乱,你最该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但凡威胁到你性命的,一定不要坐以待毙,有人要杀你,你要先杀他,至少要逃走。不要轻信任何人,在性命面前,没有人值得信任。只要利益够大,任何都可能出卖你。”
李慢侯的严肃感染了公主,她也冷静下来,自幼长在勾心斗角的深宫,嫁人嫁入了心机深重的蔡家,她没别人想象的那么单纯。要说单纯,或许李慢侯比这时代的人更单纯,因为他活着的世界远没有这个时代险恶。
茂德帝姬也严肃的问了一句“那你呢?”
李慢侯道“在生死面前,不要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要拿刀杀你,你一定要先拿起刀杀了我。”
李慢侯的直率,让茂德帝姬突然感觉心里一痛,嘴角抽动,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次看到女人哭,李慢侯没有任何安慰,反而十分冷静甚至残酷的冷喝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