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的又岂止是三年,还有芷瑜,不知道要被别人如何挑剔,说她没有长辈教养。
陆璟看父亲面上忧色甚浓,忙安慰道“父亲放心,孩儿的婚事我自有主张,至于妹妹我定然为其选一个好夫婿,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完之后他看父亲并未放下心中的忧虑,继续劝慰道“等他日孩儿学业有成,婚事自然也无需担心!”
陆侑心中无奈,他也知道此时为陆璟定婚,显得太过仓促,只得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为父也不替你张罗了,至于你和芷瑜的婚事我就托付给你二叔,让他代为留意!”
陆璟看父亲断了让他此时定亲的念头,心中稍定,继续安慰父亲道“父亲放心便是,孩儿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陆侑看到了儿子脸上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心中不愿,摇摇头也不再提起儿子的婚事,随后说起林如海之事“你是否觉得为父让你拜如海为师,有些不合时宜?”
陆璟推了婚事,心中大定,对于今日拜师林如海之事,也淡然视之,他相信就是不靠林如海,他将来也能取得一番成就,随即说道“想必父亲心中定有考量!”
陆侑心中一叹,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有时他都觉得这个儿子比他都要沧桑,喟然一叹道“如海性子方正,为人信义,他收你做弟子,必然会真心待你。”
看陆璟仍不解其意,陆侑心中一叹继续说道“如海的身体如何,为父自然知道,他的处境为父也有所了解,你是否因此,就不看好你这位叔父了?”
陆璟心思一转,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林如海能把持江南盐政多年,想来背后的人脉必不简单,而且绝不是仅仅靠着和贾家的关系就能做到这一步的,据他所知,贾家身为勋贵,虽然看着身份尊贵,可手中并没有多少实权,林如海能在江南稳如泰山,在京中必有其他助力。
陆侑看儿子若有所悟,继续提点道“林家曾是列侯勋贵,世受皇恩,深得皇室信任,而且如海又和京中权贵联姻,关系更是盘根错节,若非如此,如海身为上皇心腹,又如何能在当今治下,坐稳这两淮巡盐御史的位子!”
陆璟了然的点点头,前世书中并未过多着墨林如海,导致他思维受限,如今听父亲提醒,他这才察觉到林如海背后的关系网必不简单,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既然林如海背后关系网如此强大,为何后来无人照拂林黛玉,还是说林如海只是将林黛玉托付给贾家,并未托其他人照拂。
陆侑继续说道“更何况如海是从科举出仕,他的坐师、同年、同科、好友故旧遍布官场,当朝内阁大学士徐经年便是如海的同年,当年两人同在翰林院共事多年,两人交情之深厚亦非他人可比!”
陆侑说到此处,长叹一声后继续说道“只是如海福薄,子嗣艰难,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如海能撑到她女儿出嫁还好说,否则一旦他故去,这关系大多也就断了!”
陆侑随即想到了已逝的姑母,心中叹息,姑母在世时就为林家的子嗣担忧不已,最终忧虑过度,心病难医,早早的就去了。如今林家子嗣断绝,宗族家庙无人供奉,姑母若是知道了,恐怕九泉之下也难以心安吧。
陆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让他拜师林如海,便是让他继承林如海留下来的关系网,同时他也想明白了为何林如海故去后无人照拂林黛玉,林黛玉养在贾府,想必是贾府接下了林如海留下的人情,而且林黛玉自入京后从未出过贾家一步,即便是知道林如海留下些人脉,她一个孤女也是无可奈何吧。
陆璟想明白此事后,方知晓父亲的一片苦心,林如海无嗣,而他作为林如海的唯一弟子,诸人必将林如海留下的恩惠加之于他,陆璟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愧疚,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俯首拜道“父亲尚在病中还费心为孩儿谋划,让孩儿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