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此活宝,底下的学生们立马笑得打跌,当真是眼泪鼻涕齐飞,欢颜共晨光一色。
就连侍立在学房尾端的那小太监李广也忍俊不禁,转过身去面壁而颤。
刘健实在忍无可忍,揪住刘东的手就狠狠地抽打了起来。
啪啪……
用力之狠,可谓是东宫学房从未有过之惨况。
虽说严师出高徒,但这毕竟是东宫学房,所谓笞手之罚,其象征意义远大过于实质笞打。
毕竟能来这里读书的,都是些皇子王孙,别说打得皮开肉绽,就算是打得有些红肿,恐怕东宫教官都要面临狼狈下课的结局。
但刘东是他自己的儿子,自然没这个忌讳。
一开始众皇子王孙还乐得看热闹,待后面瞧得刘东手掌被打得开了花一片殷红,一个个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哎呀,这老师也忒严厉了!”
“不对啊,这小子是谁啊?老师敢这样打他?”
“怕了怕了,往后还是好生念书吧,这老师惹不起啊!”
打完十下,刘健冷喝一声“滚回去给我再好好背!”
可怜的刘东哭又不敢哭,只能浑身哆嗦着可怜兮兮地坐回到位子上。
临了,刘健却又和颜悦色地面对着这八九位学生“为师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刚才挨打的这位,便是为师的犬子刘东,正因其顽劣愚钝,为师才把他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可能为师方才执罚有惊到大家,为师在此略表歉意,但是,为师此举也是在警戒各位,别以为为师会顾忌你们的身份而宽纵你们,从今以后,若有懈怠懒学者,当与竖子同例,我刘希贤既然受了圣命领此教职,自当恪尽职守方不辱圣望,惟望你们敏而好学,勤而好问,个个皆成来日大明之栋梁!”
学生们自然赶紧齐齐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作揖道“吾等必勤勉耕读,不负老师,不负大明!”
“很好,接下来,老师现在给大家正式开讲《过秦论》,李广,烦请给大家准备好纸墨以供录记。”
李广忙不迭地把笔墨纸砚一一分发好。
就在刘健正襟危坐拿起书卷要开讲的时候,学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李广迎过去,一个小太监就没头没脑地窜了进来,差点与李广撞个满怀,神色甚是惶恐地嚷道“不好了!不好了!”
刘健把书卷一放,腾地站了起来,沉声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太监赶紧快跑到刘健跟前,结结巴巴地颤道“回……回翰林大人,殿下……殿下他……他……”
刘健眉头一皱,跺脚道“好好说!”
“殿下……殿下被一粒汤圆噎住了,已经……已经……”
“啊?!已经怎么了?”
宛如晴天霹雳,眨眼就把刘健劈了个内焦外嫩。
小太监显然也是吓坏了“殿下……殿下已经背过气去了……”
刘健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叫太医了没有?”
“怕……怕是来不及了,恰好明天是驻守清宁宫的张太医他母亲八十大寿,昨天便已经告假出宫回家去了。”
刘健一听两眼一黑,几欲跌倒。
他根本不敢往下想,成化帝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这要真是出点什么事,别说陛下受不住,就是这大明的天,恐怕都要塌了!
“他可真是选了个好时候!”急切之间,连一向以沉稳著称的刘健也不免慌乱起来,无辜的张大医也免不了跟着吃了挂落“那赶紧去找乾清宫的孙太医啊!”
“派人去了,但孙太医也正好出宫给皇上配药去了!”
“这还真是都赶上了!”刘健一听仍旧挣扎道“那坤宁宫的黄太医呢?”
“他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却也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