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并不认识两个娃娃,只是一惊,旋即都提起兴趣。
为首的是个刀疤脸,嘴里叼着甜草,露襟褂子里套着破烂的布衣,布衣内隐约能见刺着的鱼纹样。他上上下下打量秦苍和藏在其身后的小孩,嘿嘿一笑,懒洋洋“呦,又有漂亮小娃娃送上门来孝敬哥哥?来!让爷抱抱!”说罢就将嘴里草根狠狠往地上一摔,朝两人方向走去。
刀疤也只是个刚过变声期的少年,不过比起秦苍和红玦可不止高了一头。常年颠沛让他皮肤黝黑,身上瘦是瘦,但很结实。眼见身前威胁逼近,秦苍感觉身后双手拉扯自己退后的力道越来越足,但她并不想转身,反手握住红玦的手,轻轻一捏。
接着,在刀疤眼中,那个大吼一句、妄图主持正义的小公子本是直勾勾剜着自己的,却在一瞬间变了一张脸,温和、舒展,吸纳着身旁氤氲的雾气,继而软软一笑,仿佛从前的凌厉本不存在,像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秦苍乖乖走过去,笑眯眯向他伸出双臂,一双大眼睛澄澈似水“抱抱。”
混混们和红玦全然傻眼。
“什么?”小头目一愣,满心惊讶,但见孩子抬着头满脸期待,向自己伸出的小手上下晃动,便渐渐和旁人哄笑起来“你看看!都看看!看看人家这觉悟!这么上道?哈哈,来,爷今天就好好宠爱你!”
说着一俯身,就要挨上秦苍。哪知这小小身躯比他更快,抬起手,搂住他的颈后侧,轻轻一拍。
“啊!”刀疤弹起大叫“我!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
周围的人瞬间变了色,立即围过来。
“大哥!”
“抓住那个小……啊!”
还没等旁边的人说全,秦苍迅速后退,左手的针就飞了出去。于是,最前面那排,刷刷地单膝跪地。
这不是普通的绣花针,也不是医者的针,是一种特制的武器。它短小、柔软,像煮熟的小鲫鱼脊背上的刺。进入身体几乎毫无痛感,等有感觉时,已入筋骨。秦苍叫它们“鱼骨”。
“我的腿!腿麻了!”
阴天。前几日下过的雨还积攒在后街巷子的青砖里,为市井增添了特有的腐坏和油腻。为首的突然看不见了,冲在前面的又一个接着一个毫无顺序地跪在地上,嗷嗷直叫唤,一时间竟没人再敢上前。刀疤听见一时间没了动静,又气又惊“等什么啊!快撤啊!扶我!”于是后面有人冲上来想搀起大哥。可手还没挨上,胳膊突然失了力,像揉好的面卷达拉下来。
“我怎么感觉不到手在哪了!”
秦苍看看自己的左手,心里非常满意,于是慢悠悠上前,回到“瞎子”身边“这位‘爷’,怎么就着急走呢?我们是来寻仇的。”
“臭……臭小子,有本事报上名来!爷爷也不是好欺负的,爷爷……唔啊!啊!”刀疤突然发觉自己说不了话了。
“‘爷’可知道病从口入?你嘴巴不干净,需要‘静’养。”又向旁侧大声道“哦对,那天是谁欺负了我兄弟?这时候站出来后果还能轻点。”秦苍边说边回头看已然愣住的红玦,朝他轻轻眨眼一笑,再回头将目光一一略过混混们,揉揉小小的手腕,像是要大打一架。
周身一片呻吟,却是没人敢动。
秦苍也不慌,找了后街房檐下干净点的石阶,拍拍灰,坐了下来。弓着背,跪坐在地上的混混都比她高上不少;自顾自理理衣袖,动作和和气气,像这些趴了一地的人和她没关系一样。
“我们,我们不知道啊。”大哥身边的黄毛,捂着手臂,试探着说。
“要说实话哦,不然胳膊和腿就没有了哦。对了,还有眼睛。”
“啊!啊哇哇哇!”
“你知道?”秦苍满意一笑,抛过来一颗药丸“不是毒药,吃完可不能骂人。”
“咳咳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