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莳槐回到客栈时,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
人没了。
可是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还有不解要询问他!
此刻距离攻城只剩下两个时辰,难道刚才接头人所说都是真的?
自己已经将受伤同伴的位置告诉他。运送任务紧迫,想必接头人不会置之不理。按说同僚镖师性命无虞,货物安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一步应该设法离开鄢胥、避开追杀,将“货物”完整地送到九泽。
可是郭莳槐发现自己对房间里消失的人不能释怀。
这几日,他们之间剑拔弩张,他身上大部分的伤都来自这人身后的军团;而这座城的生死,更是与他无关。可自己为什么会有感到愧疚和不安?
“郭莳槐!”
从窗口翻进来一个人。
“映辉,你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样?”
映辉是另一位镖师。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不可或缺的大人物啊?”映辉嘻嘻一笑:“有悍妇盯着呢,能出什么事?本来呢,我还以为这次任务终于有镖师丧命,上面就可以考虑考虑,将碍事的人尽早都给剔除去。这可好,都要断气了,给接走了。”
听映辉这么说,郭莳槐松了一口气。转而一想又问:“你何时来的?可看见原本房间里的人?”
“可以啊郭莳槐,怪不得不着急送货,在鄢胥交上朋友了?你这手上,想必是他给你留下的‘纪念’吧?”
映辉看向郭莳槐包裹住的手。
“我没与你耍笑!”
这一路,郭莳槐已经对眼前人不甚了解,这人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毫无人性。因为绝望,所以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显得无比轻松。若不解释清楚,他定不会告知此前所见。
“映辉,鄢胥城不对。我见到了潜伏的前辈,他说鄢胥恶战在即,也确保胜券在握,可他的样子太惶恐,我猜他……”
“那老家伙立功心切吧。”映辉满不在乎地打断:“干了大辈子也没什么成就,被派来这么远的地方盯梢,终于赶上了大事,若成了,他不就可以回镖局了嘛。”
“你知道镖局到底是做什么的吗?”郭莳槐觉得有必要向对方坦言一些事。
“郭莳槐,说你自大你还真是当仁不让。镖局实际上在做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映辉说着坐下来,将桌上的杯子端了起来,似乎是不满其中余下的半杯茶凉透了,皱了皱鼻子:“镖局名义上呢是运送货物,其实与九泽暗部有所关联,秘密消除毒虫、保护宜类。手段是不太见得光。镖局有自己的‘正义’要维护。当然,你若要问什么是‘正义’,‘谁’来定义正义,那就趁早离开镖局。”
“镖局不止除害,也在散播一些毒种。你知道他们正在帮助一些人研制‘长生不老药’吗?”
“哦?世界上真有这种好东西吗?”映辉来了精神:“郭莳槐,你快跟我说说。往后遇到仇家我就给他们吃这种毒药!我要让他们眼见沧海桑田却无力挽回,亲人挚爱一个一个离世却追随不得,我要让他们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人间炼狱里游荡!这才是真正的永不超生。”
郭莳槐曾听人说过些映辉的过往,没有斥责他。直到对方脸上汹涌的恨意逐渐消弭,才又道:“有人诉诸活人实验。鄢胥城里残疾的武士、疾病缠身的流浪者是他们的对象。一直以来,镖局都在帮‘制药者’遮掩所为,并且打点了郡县中所有知情者。此次攻城,我们的人明面上与攻击者里应外合,实际上也是希望战乱产生符合现有医治条件的活体,将他们带走、研究。”
“镖局还参与这种事啊?皇子还年幼,这是谁的意思?就算参与夺嫡也不至于这么大手笔吧?”
“不知道。”郭莳槐转向桌前:“映辉,我知道即将攻城之人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