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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潘茂?”张顺看着唯唯诺诺伏在地上的年轻人,很难把他和那个“削鼻班魁首”联系在一起。
“回老爷的话,奴……奴才就是潘茂。”那人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
“除了你,领头的还有谁?”张顺不由追问道。
“还有......还有潘珍、潘五、潘八、史老住、史德生、曹华等人。”那潘茂看了看张顺身边状若金刚的悟空,咽了咽唾沫,连忙向后指点道。
“哦?”张顺闻言看了看其党徒,心中颇有几分不喜。
原来这潘茂在一问一答之间,竟把自己人卖了个一干二净。
如果张顺真有恶意,顷刻间就能把这一伙人连根拔起。
可见这伙人既没有警惕之心,又没有斗争经验,完全是凭本能行事。
“尔等为何而反啊?”张顺不由再度追问道。
“殿下容禀,彼辈欺我太甚,不得已而反!”张顺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告状道。
“我等为仆,每日战战兢兢,稍不如意,便遭大骂,甚至杖毙、溺死者,亦不在少数。”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唯得主子怜悯,才得些残羹冷炙、旧衣烂裳之赐。”
“奴女还没有婚配,奴媳还没有嫁人,便遭其奸污。”
“更有那刁钻古怪之人,不拿我们作人。主妇妒,则有锻椓婢女阴私,薙毛缝皮,丑痛之声,流闻于外。”
“主家痿,凡嫁女娶妻,非得缴纳一笔钱不可。”
“凡为奴仆,男务耕,女张机,早出晚归,所获钱财皆归主家所有。”
“若有万一,发了横财。更是眼中钉肉中刺,早晚寻个错处,殴打一番。”
“若是自个识相,交出家产,或许能换的一纸身契。若是不识相,打了个半死,扔回去待其自毙,然后籍没其家。”
“世上岂有这般放屁的事情!”张顺闻言不由大怒,“难怪尔等要削其鼻,以示报复。”
听了半晌,张顺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原先张顺将一干女子收入麾下,充当秘书、阁臣使用,还自诩“无良的资本家”。
结果大明转身就给张顺来一个小小的“美利坚震撼”。
你以为就你美利坚会使用奴工,我大明就不会吗?
难怪前世专家总说什么“资本主义”萌芽云云,原来竟是这般萌芽哈!
“那个......那个殿下误会了哈。”然而就在张顺怒不可遏之际,那潘茂闻言连忙纠正道,“所谓削鼻,并非削人鼻也。”
“江南谓奴为鼻,所谓削鼻者,言削去奴籍也!”
张顺不听这话还罢,一听这话差点气炸了:“吾尝闻北勇南怯,始吾不信。不意见之,尔等竟怯弱若此也!”
“若有人这般待我,戮其男,辱其女,毁家灭族,挫骨扬灰亦不足平吾心中之愤也!”
“尔等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一世为奴,世世为奴,独心中没有半点怨恨乎?”
张顺此话一出,顿时骇得左右面如土色。
“殿下,慎言呐!”那王铎万万没料到张顺竟然当场口出如此悖谬之词,恨不得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殿下......殿下您是支持我们的?”然而就在这时,这一干奴婢早听得清楚,不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为什么不支持你们?”张顺看都没看王铎一言,反倒笑道。
“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非以民为牛马也,阖允执厥中,以致太平也!”
“何谓太平?天不平,吾率天下百姓弃之;地不平,吾率天下百姓整之;人不平,吾率天下百姓均之。”
“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