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延光和魏林的一面之辞,朝廷就会要了王节度的性命?以我揣测,肯定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咱们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灭突厥、破吐蕃,不就是为了护佑大唐的安宁和律法的公道吗?我不信圣人就是个糊涂人。真要是他还说理,咱大唐还有公道可言,王节度这样的忠臣良将就不会死;要真是大唐已经没地方讲理了,带这些还有什么用?”他性情豪爽,敢爱敢恨,说到这里,眼中竟已泛点泪光。
郭子仪听了他的话,也半晌不语。
最后他缓缓点头道“好吧,阿弟,我听你的。我看这样,你走你的,这点东西我也不能再带回去,你让左车先暂时保管,到了长安随机应变。三司的厉害你不知道,他们整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这个好使,让王节度少受点罪也是好的。将来,如果真没有办法了,你让左车赶紧去朔方找我!”他早年在洛阳时候曾吃过官司,颇受了许多皮肉之苦,更在狱中听说了许多酷吏折磨犯人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手段,而哥舒翰出身豪门,自然不清楚这些。
“好!”哥舒翰终于点头道“我就是求,也要把王节度救出来!”
四只大手“嘭”地握在了一起……
他们哪里料得到,深陷囹圄的王忠嗣受到的酷刑,早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
长安城,大理寺监狱。
最深处的“地”字号牢房,是专门羁押亲贵大臣的地方,比别的囚牢大了点,但却几乎是在整个监狱的最深处,极少能见到阳光,空气污浊腥臭,肥大的耗子在监狱中大摇大摆地蹿来跳去,连人都不怕。
这里就是羁押战功赫赫的“大唐战神”王忠嗣的地方。
在牢房不远的一个狭窄的铁门内,还有一个令所有犯人都毛骨悚然的去处——“公道司”。那里是一间并不很大的刑讯室,本来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只要犯人进去受了刑,交代了罪行,也就为受害人讨回了公道。但实际上,“公道司”里从无公道可言,反而成了酷吏们整人的“风水宝地”。武周朝的周兴、来俊臣,以及当朝的吉温、罗希奭,都是对“公道司”情有独钟的常客,甚至在他们心底里是不是把这里当做他们发迹的圣地也未可知。
此刻,已经在三司会审中过了几堂的王忠嗣,被五花大绑在巨大的行刑架上。
吉温和罗希奭两个酷吏笑嘻嘻地面对着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的王忠嗣,劝他早点认罪,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罗希奭肥的满面流油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加上他夹杂着吴侬软语的官话,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是个足以让前左相李适之听到名字后便服毒自尽的酷吏。
“哎呀呀!王节度,王将军。吾看侬骨头好硬的啦。你说你,三司会审,木棍、夹棍、皮鞭都用过了,侬就是不招,头脑坏掉了啦?”
蓬头垢面的王忠嗣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哎呦,哎呦,侬不要盯着我看了啦。又不是我下的令打你了啦!你只要招认与太子勾结,不就无事了?你是有功劳的,不要执迷不悟了啊,我看着也心痛了啦!”罗希奭的胖脸上还真的显示出一种痛心惋惜的神情。
王忠嗣看着他那副样子,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满是轻蔑之意。
吉温走上来,一张小黄三角脸上稀稀疏疏的小胡子神经质地颤抖着,说道“老罗,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啊?我早说过,人家王大将军,能听你的劝?”然后,他转对王忠嗣道“王忠嗣,你别狂,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不过,你到了这个地方,可就由不得你了。今天,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要不我们哥俩可要对不住您了!”
王忠嗣笑道“你让我说什么啊?”
吉温一听有门儿,忙道“说什么?当然是还有谁是你的同党啊?那个替太子跟你联络的人是谁啊?”
“哦,这个啊!”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