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被抽的闷哼了一声。
这个挥舞着倒刺鞭子的哑奴,是薛芙身边那个会使鞭子的武婢遴索的哥哥,认定顾潇然杀了他的妹妹,下手怎会容情?即便薛相吩咐了暂时不能要顾潇然的命,哑奴也有办法让他吊着一口气痛苦不堪。
……
离开天牢后,薛相乘夜进宫去了凤仪殿。
“宫中情形如何?”一见薛贵妃,薛相便问。其实宫中的情形,他一路过来是看得见的,全部在他们的控制之内,一切稳妥,他此时问的其实是皇帝的情形。
“我刚从养心殿过来,圣上还没醒过来,太医院的几个有资历的太医都寸步不离的守着。”
薛相吊着的一颗心往下沉了几分,“这次的香还是那个叫做柳凝的调的?”
薛贵妃点头“不错,她的香很独特,从未出过事,贤儿的病也因为她调的香有了明显好转,贴身照看了贤儿的秦大夫说,从未见过这等神奇的手段。”
“是吗?”薛相眼底忽然浮起几分思量“这调香的手段,倒是跟一个人很像呢。”
薛贵妃也垂了垂眼睛。
那个人,曾是薛相从红馆招进府中的,后来被薛家三房不成器的庶子看中,要去做了通房,但实则那个女子一直为薛相和薛贵妃办事。
这些年,薛贵妃不知道利用那女子调的香,悄无声息的在宫中办了多少事情,甚至连元子瑶那件事情,都和那女子的香有莫大的关系,但是元子瑶毕竟和别的妃嫔宫女不同,皇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往下追查,不得已,薛贵妃只能弃车保帅,将那个女子灭了口,为了一劳永逸,薛家将和那女子有关联的人全部扫荡了个干净,甚至连那女子生下的孽种也一并解决了,家中再无见过那女子的任何人,她就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
年深日久,若非是薛相今日提及,薛贵妃差点忘了这件事情。
同样的如此懂得调香,是巧,还是……
薛相神色凝重的说“等事情结束后,这个柳凝也不能留。”
薛贵妃点头“我明白。”柳凝参与了这整件事情,是他们对皇帝动手的直接人证,怎么能留?更何况,柳凝对萧青贤的那份心思,也让薛贵妃心底排斥。其实李家当初那件事情,后期薛贵妃也曾派人详细彻查过,说李家吃里扒外背叛她,倒并没有,但李夫人在清河想方设法的靠拢清河郡主求庇护,大有把生意重心放到清河的意思,这才薛贵妃之所以弃了李家的最终原因,但柳凝在这件事情里面做的那些手脚,她并不是不知道,看不见,只是相对于李夫人来说,柳凝更有用,更听话。
这其间,全是利益的考量。
但如今,柳凝一步步的打入献王府,让贤儿对她与众不同,这样心机深沉,还算计到他们薛家头上的女子,她怎么可能留着她?
薛贵妃看向外面的夜色,问“西京大营的神策军何时到来?”
“最快五更必然到京都西直门外。”
“外面……一切可安定?”
“元太师和所有的文武官员,只要不是我们的人,全部扣在了宫中,外面已经有些不安定了,但只要神策军赶到,京都尽在我们掌控之中……老夫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鸿蒙王……”
鸿蒙王和顾潇然的忘年之交,京中无人不知。只怕到时候定了顾潇然的罪,鸿蒙王会成为变数。
薛贵妃冷笑“他有兵权又如何?如今京城四面如铁桶,他的兵符递不出去,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等京中情势大定,顾潇然死路一条,皇上就算是清醒了,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会不信?到时候贤儿就成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如果鸿蒙王还要有什么动作,那和谋反有什么两样?说不定皇上憎恶了顾潇然,直接就收回鸿蒙王的兵权!”
生活了二十多年,薛贵妃简直太了解这位盛通皇帝了,看似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