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薇薇重复了一声:“我来看看献王,老伯,献王在府上吗?”
那老伯似乎是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上前把门打开,瞧了鱼薇薇好一会儿。
鱼薇薇耐着性子又问:“献王可在府上?”
“在……”老伯慢悠悠的说:“在呢,姑娘是?”
“我家小姐姓鱼,与献王是朋友,献王身边的泽护卫是认得的。”
“哦。稍等。”
那老伯拖着蹒跚的身子往里面通报去了,不一会儿,亦泽大步而来,见是鱼薇薇,着实意外的很。
毕竟,如今的鱼薇薇,早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只想做点小生意的鱼薇薇,而是太师府的千金,皇上最喜欢的临江县主元锦瑟了。
亦泽到了门前,拱手行礼,问清楚鱼薇薇的来意之后,并未犹豫,就带着鱼薇薇来到了萧青贤的涤尘居。
亦泽说:“主子就在里面。”
时至深秋,涤尘居却有些冷,也没烧炭火,只有两个婢女伺候在外间。
鱼薇薇忽然想起以前来这里时候的情形,无论任何时候,萧青贤的居所都是温热舒适的。她犹豫了一下,穿过木制的月亮门进到内室,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呼吸一窒。
萧青贤靠坐在长条形的桌案前,拿着匕首在削一块木头,他发髻半束,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随着他削木头的动作微微晃动,看到鱼薇薇进来,他抬了一下头招呼:“先坐。”
就那一眼看下去,鱼薇薇分明分辨出,他整个人比自己上次见他要憔悴枯瘦了许多,本来开始红润的脸色也再次变成了病态的白。
鱼薇薇下意识的抿住了唇瓣,上前坐下。
这时她发现萧青贤手上拿的木头是个香炉的模样,他不知削了多久,虎口位置和手指都有擦破的痕迹。
萧青贤说:“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鱼薇薇点点头,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削,本来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但到了此时此刻却一个字都没有,全部离奇消失了。
终于,萧青贤把手上的木头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真的是个香炉。
“如何?我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手艺不是很纯属,做了好几日,看起来似乎不太精致。”萧青贤摆弄着那香炉。
“……”鱼薇薇沉默了会儿,才说:“是给柳凝的吗?”
“嗯。”萧青贤吸了口气,“她的香救过我的命,如今她……这样的结果,我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了,只希望这香炉能伴着她,留个念想。”
鱼薇薇犹豫了一下:“柳凝可能……活不成……”
柳凝身世以及口供呈递给盛通皇帝之后,因为太过离奇,所以对外当然不可能明着昭告天下,昭令对薛家追查严办,对于柳凝没有提起只字片语,但当初谋算盛通皇帝的香料的确是出自柳凝之手,就算柳凝是为贵妃办事,也抹不掉弑君的罪行,再加上她那离奇的身世,亦注定了柳凝非死不可。
萧青贤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从香炉上移开视线:“嗯。”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淡,似乎什么都无关紧要一样,可越是这般,鱼薇薇却越是清楚,他此时怕是达到了真正的心如死灰的境地吧?
萧青贤却忽然出声笑道:“你表情这么严肃,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鱼薇薇迟疑半晌,才说:“你……你没事吧?”
萧青贤摇摇头:“没事……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倒是你,我听亦泽说,昏迷了好几日——”话到此处,他忽然笑了,“瞧如今这形势,当初你中毒昏迷怕也是作假吧?”
“……”鱼薇薇说:“是我一早发现我身边的人有问题,所以早早就和顾潇然有了准备,我没有昏迷……”
鱼薇薇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薛家即便作恶,终归是他的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