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各位,开始罗!”
侍卫们在丁叔的指挥下,随即在柴房门前,将仵作工具箱中的物什一字排开。
趁着他们选取具什时,我和张老陪堂点燃煤油灯。
黑衣人们则站在离我们稍微有段距离的地方,观瞧着。
丁叔拿起一小坛子,环视大家,“听好,且检查有无红迹。若这里真是害人现场———雷生惨亡之地———应会淌出大量红迹。仔细查探地板的话,应会发现除去红液以外的其他痕迹。”
“凶手难道不会特意清洗现场吗?”张老陪堂提出质疑。
“这个嘛………只能试看罗。希望能采集到凶手和遇害人细微的遗留物,例如毛发、掉落的皮屑、裂开的指甲片等。”
…………
这之间,李元丰将走道那扇门陆续开合,又确认里面那扇门的内外若真的横上门闩,是否呈现反锁状态。
终于,他喊着:“丁叔,那两扇门皆无任何损坏的痕迹。若陆讼师的记簿属实,那两扇门扇和门闩应在那日早上他们闯入时,就遭破坏才是。”
“结果呢?”
“和陆讼师的记述不一样。”
“应是修好了罢?自是为了湮灭证据。”
我趋前勘查一番,那两扇门的确完全无坏损的痕迹,无论是门扇、亦是门上的钉子、门闩的四方木材等,皆已相当老旧了。光是看那斑驳、生锈的模样,就足以示其多么古远。
…………
“或许拆掉门轴,偷和旁的房间的门扇换过………”张老陪堂表示意见。
可是门轴非常老旧,这个推断不太可能。
为求谨慎,侍卫们细检查过门扇,结果依旧无法确认,门扇究竟是修复,或是替换过。
我绷着脸对丁叔说:“这里不是真狼王坊,若‘四合坊’推断无误的话,这里是假坊,实际犯案的现场是在另座坊。”
李元丰一面转过身,一面断说,“等下,大寒。问题慢些解罢!关于这房间的谜。且有‘陆讼师的记簿属实’和‘陆讼师的记簿为虚构’这两个可能。以及‘这里是凶案现场’和‘这里不是凶案现场’的两断论。
“旋,若将‘陆讼师的记簿属实’这个可能和‘这里不是凶案现场’合起来立证。若如大寒所言,狼王坊是由两座坊所构成的话,便能确定,狗肉坊和狼王坊各有两座的主张。我们须确认现在所处之处,是否真是凶案现场,如此一来便能清楚大寒的推断是否正确!”
“那就来解开密室之谜罢!”
…………
为确认门扇和地板之间的缝隙,我蹲下来将脸贴近地板。
可惜,门下几乎毫无空隙。就算有,门闩实在太重,绝无法灵活移动,不能使用“细线的拴拽”那种法子,由外面将房内的门闩挂上。
当然除去确认门扇外,也确定门的表面无刺上、拔掉钉子或针的痕迹。
这么一来,怎解开这里所发生的密室之谜呢?
房间的入口只一处,且无窗户,四周皆是厚重石壁,不过门闩可由内直接上锁。
究竟活生的人,得何如从这般闭锁的房间,像云雾般消失,逃到外面呢?
我起身,手抵着下巴思索,“凶手为何将此弄成密室呢?”
李元丰立时答说:“可想像出几个由头。或许凶手希望尸首能在某个时刻被发现,而为了不使任何人在此过程中得以瞧见房内,才横上门闩。由此,便形成密室状态。”
‘某个时刻?’
“证明自己的不在场。凶手犯案后,无事状地回到自己房间,且藉由他人之手发现惨案,旋和大家一齐赶赴现场的呀!”
“原来是这般。”
“不过,不只如此。若无法揭开密室之谜,就照律而言是无法告发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