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关键时刻开弓放箭出手相救的,正是辽国的小皇帝,辽圣宗耶律隆绪。
一队帽盔上插着金羽毛的宫帐军呼啸而来,瞬间将跪在地上的辽兵围拢压制,并给辽圣宗清除一条通道来。耶律隆绪将金皮铁胎弓交给侍卫,然后缓骑而行,从容不迫的来到赵亮跟前。他面色冷峻,语气却非常温和:“临安侯,方才让你受惊了,我代表辽军向你致歉。”
皇帝亲自道歉,这还了得?别说赵亮本人被吓了一跳,周围的契丹兵马也同样大吃一惊,都不知所措的望向马背上的辽圣宗。
只听辽圣宗继续道:“汉人一向认为我大辽是蛮荒之地,粗鄙无文、不通礼仪。殊不知,我们经略北地数十年,同样崇尚中原风化,时时处处都在努力学习。学什么呢?学写字、学读书、学律法、学治国、学农工百业,只要是文明,我们都愿意学。而这其中,也包括学规矩,上行下效,令行禁止的规矩。”
他的这番话,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赵亮说,更像是在对手下们讲。
刚才为首的那名契丹战士被他目光扫过,顿时一个哆嗦,连忙垂首道:“陛下教训的是,小人知罪啦。”说着,他忽然举起手中弯刀,当场便要抹脖子。辽圣宗仿佛早就猜到对方会如此似的,淡淡说道:“停手。”
这两个字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似雷霆万钧,登时令那名辽兵止住了动作。
只听辽圣宗继续说:“你们为主报仇,朕可以理解,但冲撞守卫、袭击使节,其罪却也难饶。不过,朕刚才说了,规矩就是规矩,你的罪不至于去死,自行到督战司领罚吧。”
众士兵闻听此言,连忙齐声谢恩,然后纷纷站起身,排成整齐的队列缓步离开。
待士兵们都走了之后,辽圣宗翻身下马,走到赵亮跟前,微笑道:“临安侯,让你受委屈了,赶紧入帐包扎一下吧。”
赵亮看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又瞅瞅三个浑身是血的同伴,沉声道:“陛下,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就……”
辽圣宗抬手止住赵亮的话:“事已至此,请别再纠结了。不瞒阁下说,你我两国连年血战,结下的冤仇如山似海,倘若我们的将领落在贵军手中,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您应该感到庆幸,毕竟,萧挞凛大王是我们契丹的军神。”
赵亮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的点了点头,语气转缓道:“我是想谢谢陛下及时出手相救。”
“谢就不必了,”辽圣宗闻言微微一笑:“几位还是先尽快处理伤势吧。完了之后,朕还想与临安侯好好聊聊。”
在狭小的帐篷里,辽圣宗与赵亮席地而坐,一边品着桌上的羊奶,一边轻松畅谈。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只听辽圣宗道:“临安侯,朕有事想要请教,还望你能如实相告。”
“陛下有话请讲。”赵亮拱了拱手。
辽圣宗示意赵亮不要这么客气,然后问:“你那天为何会好心来通报叛军之事
,又为何会谎称宋朝皇帝打算议和?”
赵亮闻言微微一愣,挠了挠头道:“那天晚上我不都说了嘛,我们皇帝确实……”
“不,你在撒谎。”耶律隆绪笑了笑:“朕自小便有个本领,能感觉出一个人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那天晚上,朕就从你的身上嗅出了谎言的味道。”
我靠!这么神?难道他也会读心术?赵亮吓了一跳,连忙用灵觉探查对方虚实。他发现,辽圣宗并不会什么类似窥心大法的技术,只是内心中的逻辑体系异常完备。正是靠着这套逻辑,这位小皇帝精准的推演出了赵亮整个话语的真伪。
我尼玛,原来这位小皇帝是个推理高手啊。赵亮放下心来,同时又不禁暗暗叹服。面对这种特殊的情况,他感觉再编瞎话必须小心翼翼才行,不然稍有破绽,便会被耶律隆绪给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