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到。

瑞敏锐地听见，笑声之下，分明有人正在快速地念着什么东西。

“嘭”！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令人目眩的闪光，骤然在瑞的眼前爆炸开来。

瑞被惊得浑身一震，挎着的背包也随着她身子歪斜而滑落到胳膊上。

眼看着她受惊的模样，周围的学徒顿时爆发出激烈的笑声，甚至有人笑得捶起了自己的桌板。

难以断绝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回荡在瑞的耳畔，令她额上的青筋隐隐作痛。

当威尔莫特·哈里斯走到讲台上时，闪光已然消失。他漠然地环视整个教室，手按在讲桌上

“谁干的？”

有个身材高大、明显比其他人年长的男孩站了起来，瑞意识到这就是那个发出响亮笑声的人。

他的学徒长袍敞开着，露出底下穿着的华美服饰，还有胸前显眼的贵族家徽。

“非常抱歉，哈里斯导师！”他礼貌而诚恳地说道，“我方才只是在念诵课本上的术语，只是没想到地上扔的有我前几天练习符阵的莎草纸，不小心将它触发了。我向您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不，不是这个人。

瑞盯着他的脸想。

当时念诵术语的另有其人，但她还没法看出来是谁。

这个教室里的任何一个学徒都可能是这个贵族男孩的帮凶，或者说，剩下的所有学徒可能都是。

羊群里的猎狗是那样的显眼，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揣测。

尤娜缩着瘦小的身子，像只受惊的鹌鹑那样颤抖着。除去被算计的她自己之外，这个坐在她前面的胆小女孩离她的座位最近，但显然无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或许是因为贵族男孩的回答滴水不漏，或许是单纯的不想卷入麻烦，哈里斯并没有多加谴责，只是挥手让他坐下。

“以后注意，纳尔森。”

“好的，哈里斯导师。”

纳尔森坐下后，朝瑞这边望来，胜利者般的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瑞甜甜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纳尔森的神情显得更加得意了。

瑞转回脸来，先将背包放在了桌面上，然后重新看向自己的椅子。

闪光与爆炸过后，原先的莎草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堆深黑色灰烬。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瑞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秘法的施放，虽然是以符阵的形式。

看来这就是符阵的触发过程，虽然不知道是否所有符阵都是一次性的，但这一个显然是。

虽然并没什么攻击力，除了能闪一下之外也毫无作用……但这间教室里竟然已经有学徒能够制作出有效的符阵了，说明她已经落后了他人很多。

原本瑞对秘法应用理论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当是一门未来谋生的技术。

但现在，她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呵呵呵。”

她不由得低笑出声。

听到她的笑声，尤娜像是感到无法理解那样抬起脸来，惊慌地望了她一眼。

尤娜这一抬头，瑞恰好瞅见有些许灰烬沾在了尤娜的麻花辫上。

于是她自然地伸手，将之揩去。

尤娜愣愣地望着她。

接着，瑞扭头看了一眼讲台。

威尔莫特·哈里斯恰好背过身去，正在涂了黑漆的木板上写字。

确定他一时半会儿看不见，瑞双手举起自己的椅子，将其上的灰烬一股脑儿地倒在了邻座学徒的头上。

刚才这位邻座笑声还蛮大的，她听得挺清楚。

邻座的学徒尖叫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来，拼命晃动身体想要抖开那些灰烬，却因为太过手忙脚乱导致更多的灰落进了他的眼睛。

疼痛使得他不断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