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她的身边，跪坐下来。

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少女突然闪电出手，猛掐他的肋部。

“哈！”

“唔！”

梵猛地站起来后退两步，原本冰冷的声线染上了恼怒“嘉布莉维拉！”

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少女浑身抽动地笑出了声，漂亮的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你就只有这个弱点而已！”

“胡闹。”

瑞听见梵冷冷地说道。

但能感知到他情绪的瑞，却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心底荡漾开一种浅淡的暖意。

“嘿嘿嘿嘿！”

少女完全不害怕他似的又笑了一阵，然后小跑过来，拉住了他的袖子，眸中漾起满满的笑意。

“……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高兴，梵。

“只有我知道你的弱点，也只有你知道我其实并不信仰神灵。”

瑞只来得及听她轻声说完这句话。

她突然感到心脏被攥紧，呼吸随之凝滞。然后下一瞬间，一切景象都在她眼前崩塌殆尽，破碎成凌乱斑驳的色彩。

“哇！……怎么回事？”

当瑞反应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镜子前的地毯上，心脏狂跳，呼吸不畅。

她的意识又回到了具现为接见室的“知识之间”。

这个奇异的“梦中梦”令她茫然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仔细看去，镜子里的漆黑人影好像离得遥远了，瑞连他的脸都无法看清。这一次她伸手触碰镜面，碰到的是坚硬的实质，似乎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读取记忆。

“不，比起这个！要赶紧记下来！”

她匆匆回到办公桌后，伸手就要去抓羽毛笔。

羽毛笔被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猛地一拧笔身，躲过了她的突袭。

瑞没心思跟它计较，只能拍桌道“快点给我支笔！再给我个本子！”

她刚说完这句话，办公桌一角就突兀地出现了一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和一只铅笔。

反正是在梦里，瑞已经不会被这种小事惊吓了。她抓起铅笔，翻开本子，就开始快速书写起来。

“阿尔嘉德……我确实记得，这是亚撒大陆上唯一的中立国家的名字……阿尔嘉德被誉为中立圣地，又因为宗教治国而被人称为神圣帝国……这个国家原来是直接信仰至高者厄海耶吗……”

“梵……漆黑的禁术士，他的名字是梵……他果然曾经是圣职者，而且还是阿尔嘉德的圣职者！但是，暗黑圣职者是什么意思？他们一族还包括了哪些人？他那时候是不是还没有成为禁术士？”

“嘉布莉维拉……没错，这就是当时从梵口中说出的那个名字！嘉布莉维拉，红裙的圣女，她是阿尔嘉德政治体系里至高的存在之一……她有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可恶！怎么就没能看见她的脸！”

一边匆匆地在本子上记录，她一边对羽毛笔道

“那个镜子是什么？我为什么能看到别人的记忆？”

羽毛笔优雅地在羊皮纸上写下文字

“窥秘之镜。”

然后就不写了。

“就这？”瑞难以置信地盯着它，“就这？没有更多的说明了吗？”

羽毛笔从容地静立不动。

不说人话！

瑞很想一巴掌拍飞它，但羽毛笔之前自称为她的辅佐者，她又不太敢直接对它动粗。

瑞停下手中铅笔，手握成拳抵着下巴，沉思起来。

毫无疑问，她看见的是梵的一段记忆，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

嘉布莉维拉对他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从他们的对话，还有感受到的他的情绪，瑞能肯定地如此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