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私下审判,公开行刑。而在每一次清理之后,新的帮派就会崛起,这就好像是一个怪圈。十几年来,落尘区都没有打破这种循环。
他们经过了一条名为恐怖街的街道,那是一条漫长的幽闭恐怖小巷,两侧挤满了拥挤的房间,上层的房屋是如此接近彼此。如果邻居们从敞开的窗户伸出手来,就能触摸到他们彼此的指尖。
经过一番打听和交易,他们确定了那个名为“致命失误”的流动赌场兼酒馆,今天就在位于恐怖街的尽头的一片小空地营业。
“致命失误”是把落尘区地下社会呈上台面的地方,是一间毫不掩饰的罪犯酒馆,各色“正派人”可以在这里饮酒作乐,不受拘束地谈论他们的生意。而那些普通市民在这儿就像托儿所里的毒蛇那么显眼,而且很快会被长相凶恶、胳膊粗壮、脑子不拐弯的大汉“护送”出门。
这是古斯塔夫从塔普特北边带来的一种新业态,他也以此奠定了自己在落尘区的老大地位。“致命失误”里可供整帮人马一面喝酒,一面讨论如何下手;或者只是大吹大擂一番。
他们喝醉时,会大声争论从后面勒死人的最佳手法,或是在酒水食物中用什么毒药效果最好。
他们会公开嘲笑维克塞斯国王宫廷中的荒唐事,他的税收计划,或是跟拉姆齐大陆其他城邦签订的外交协议。
他们会把骰子和碎鸡骨当作军队,重演整场战役,大声宣布在埃斯特公爵向右推进时,他们会往左转;或是当艾拉维拉军团战士下次冲进落尘区进行清洗活动时,他们会如何站稳脚跟,守住阵地。
但无论在酒精、斯库玛致幻剂中陷得多深,无论幻觉带来了多么辉煌的地位和能力,都没有人胆敢向古斯塔夫大佬提出任何建议——哪怕只是让他更换马甲上的一颗纽扣。
汉斯走进这个用帐篷搭建起来的经营场所,他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约翰和考尔德。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就像艘大帆船后面拖着两条小艇。酒馆南边有间高出地面的木板小屋,门洞被帘布盖住大半,不受外界干扰。门口有几个人站岗放哨,锐利的目光不时扫过大厅,双手从不远离公开地、甚至有些招摇地带在身上的武器:匕首、飞镖、铜棍和木棍、短剑、短斧,甚至弩弓——从精巧的窄巷刺客式到巨大的屠马式一应俱全——在考尔德看来,那些大家伙足以在岩石上穿个洞,用在酒馆的打手混混手里完全就是浪费,除非是想要将酒馆里的客人串成肉串放到架子上烤。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这地方已经聚集了许多落尘区的“正派人”,他们从吧台到赌桌再到某些操持皮肉营生女士的小隔间,如此循环往复。酒馆老板、妓女、强盗、赌棍、老千和其他下等骗子就像筛子一样过滤着他们的金钱,直到这些人兜里空空荡荡,脑袋昏昏沉沉。他们来如涨潮,去如退潮,只留下一堆铜和银(偶尔也会有血)的残渣,标志着自己的存在并且乐此不疲。
“这地方就是古斯塔夫收税的地方,”汉斯心想,“他想所有落尘区的帮派收税,以此来壮大自己并且企图向外开拓事业。他就像是一辆战车一样横冲直撞。只不过,行驶到到潟湖区,遇到了休·胡德先生的朋友,在下水道里翻了车。”
从某种角度来说,“致命失误”算是一座纪念馆,陈列着人类工艺在关键时刻的各种失败。
它的四壁上挂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纪念品,每件都讲述着一段娓娓动听的传说,而且均以“差强人意”作为结尾判词。
比如,吧台上挂着一整套铠甲,左胸处被弩箭串了个方形孔洞。一些立柱挂着断剑破盔,再加上船桨、桅杆、船柱和风帆的各式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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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尔德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间可疑的木板房,在“致命失误”里转悠了一圈,他也算摸清了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