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将帕子折叠了两下让它变得厚实些足以抵挡瓷片的锋利,而后一咬牙,以蛮力将那些瓷片一一从顾成歌的体内拔出。
清理碎瓷片的过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许多。顾成歌当真能忍常人虽不能忍,有些地方皮肉都翻开了,他也不曾闷哼一声。
玲珑立在榻前是能看清顾成歌的神色的,他不单是没有闷哼一声,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楚衿取了清水来替他擦拭干净了背上的血迹,那些伤口在血痂清理过后显得格外显眼。
楚衿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现在洒硫磺上去。”
顾成歌没说话,只以鼻尖发出了‘嗯’的一声。
玲珑将硫磺递给楚衿,楚衿取了个小勺,少次多量将硫磺粉洒在了顾成歌的伤口上。
哪料到方在第一个伤口上了药,本已经不太出血的伤口忽而出血量大增,吓得楚衿取了帕子忙要擦去,可顾成歌却道“不用管它,继续上药。”
楚衿只得依着他的说法,咬牙继续替他上药。
渐渐地,她发现那伤口流出来的血水并非是殷红色,而是诡异的绿色。
像是胆汁一样浓稠,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色彩愈发浓重,渐成了新叶的颜色。
“这是”楚衿惊讶道“为何血水遇硫磺会变了颜色?”
顾成歌没有回答楚衿的话,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前胸后背都浮出了细密的汗。
他虽不说,但任谁都瞧得出此刻的他痛苦异常。
好容易等楚衿上完了伤药,顾成歌才长舒了一口气,舒然笑道“成了,这下就死不了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不像是刚刚经历了生死之事,反而像是在冷眼旁观看着旁人受罪。
“这便好了?”
“往后一个月,还得劳妹子费心。这伤口要日日都上硫磺上去,伤处在背后,我可够不着。”
见顾成歌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说话也有了中气,楚衿这才放心下来,打趣道“国师府那么大,伺候你的仆人那么多,还寻不见人为你上药吗?”
“唉唉唉,你瞅瞅你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搞成这幅模样吗?”
提及此事,楚衿才收了玩笑神色正经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来行刺我我不惊讶,可你本领高强,怎会伤成这般?”
“像你说的,本领再高我也是人好不好?是人就有心急慌神的时候,我那时见你命悬一线还顾得上什么呀?施法也来不及,想也没想就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楚衿声音极低说了一句,“多谢你。”
“嗯?你说什么?”顾成歌笑得浑似个街头痞子,他一手抚着耳廓,一手插着腰,一副欠打模样,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楚衿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你没死可真是可惜了。”
“哎,你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一句!”
顾成歌和楚衿嬉笑闹腾着,可难怀了立在一旁的玲珑。
她对着贼人的尸身发着愣,心里嘀咕了半晌才向楚衿问道“小姐,这这人的尸体该如何处置呀?”
楚衿白了那尸体一眼,定声道“哪里需要咱们处置?门外的侍卫负责看守冷宫周全,职责所在不能放任何闲杂人等入内。这些刺客一个二个人冷宫行刺于我仿佛入了无人之境,焉知不是他们失职所致?”楚衿拉着顾成歌的衣摆向外走去,“我先将江流安顿在最里头的房间里,你出去将那些侍卫唤进来,问问他们这事儿应当如何处理。”
玲珑按着楚衿的吩咐照做,那些侍卫见冷宫里死了个人心里怕极了,怕的是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二人失职的罪名坐实可是要掉脑袋的。
玲珑嚷嚷着要将这事儿闹大,非得让内务府的人给她们一个交代不可。
“我家主子虽然是废妃,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