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这话,让多尔衮心下,十分地不是滋味。
他知道,范文程所言,句句皆是实情,也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而听完范文程的话,一旁的刚林亦是缩了气势,他垂着脑袋呆立原地,没有再发一声。
“范学士,那依你之见,我军接下来却该如何行事,方是合理呢?”
多尔衮声音软了下来,对范文程喃喃问道。
范文程拱手道:“摄政王,在下以为,现在我军已然据占湖广,那首要的任务,就要将这块新得之地,加以消化吸收,使其成为我大清的正式国土。至于浙东福建等地,不过皆是冢中枯骨,我大军早取晚取,又能有甚区别?而那太子其及手下,现在亦是仅有自保之力,一时之间,却也奈何不得我大清……”
“但是,若是对那假冒太子放任不管任其坐大,将来我军势必更加难制,这样一来,岂不是养虎为患么?”多尔衮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这话一说,一旁的刚林亦插话过来:“是啊,那朱以海朱聿键可以暂时不管,但那太子这般坐大,实在不是办法,我军必须要有办法来对付他,不然的话,此人势力膨胀,我大清将来只怕难制啊!”
见多尔衮与刚林二人,俱在自己面前,反复提及不能对太子坐视不理,范文程不禁一声长叹。
“摄政王,刚林学士,在下虽愚,亦是知道,那太子将来坐大,必会成为我大清之重要大患。但现在我等必须从实情出发,来商讨解决之策,方是合适之举呀。现在我大清军中,英亲王与平西王所部兵马,俱在休整之时,莫说作战,就连抽调至他处都甚是困难!而豫亲王所部,尚在湖广南部征战不休,又能有何能力再去与太子的兵马相争。现在我大清能把新得的整个湖广之地,给彻底消化吸收了,已是十分不易了。”
“所以,在下以为,现在我军可行之策,应是全力消化现有的新得地盘,同时重新积聚实力,恢复兵马,才能在将来合适之机,复与那假冒太子重新争夺地盘,再度战场交手。”范文程说到这里,脸上却又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不过呢,为了让这位太子的发展,不至于太过顺利,不至于没有任何妨碍,我们也可以给他动点手脚,让他内部产生忧患,从而阻碍他的发展,打乱他的计划。”
听得范文程这番话,多尔衮与刚林二人,顿是又将目光齐齐聚在他脸上。
“范文程,你这话是何意?我军根本进不得东川,又有何办法去阻止那太子发展。这般言语,岂非笑谈么?”
见多尔衮厉声质问自己,范文程笑笑道:“摄政王,这东川之地,我大清官军难入,但你手下有一人,却是极易进入。而且此人一去东川,定会搅得东川风雨大起,搅得其境军民不宁。”
“哦?此人是谁?”
范文程直视着多尔衮探询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回道:“此人么,便是现在闲居京城的前南明弘光皇帝朱由崧。”
听了范文程此话,多尔衮与刚林二人,不觉俱是瞪大了眼睛。
朱由崧?
不是吧,这个肥胖如猪一无所长的家伙,竟能给那所谓的太子,带来更多的麻烦与阻碍么?
仿佛看清了二人眼中的疑惑,范文程立即回道:“摄政王,那弘光废帝朱由崧,现在闲居京城,由我大清如养猪一般出钱供养,实是无用之至,还不若变废为宝,将其送往东川,让这头肥猪凭着前明皇帝的身份,去搅他个昏天黑地波翻浪涌。”
多尔衮却是连连摇头:“这个么,孤倒是以为,这太子乃是十分精明之人,他一定不会让这肥猪般的前明废帝顺利返回东川,极可能会派人动手将其杀掉,以绝后患呢。”
“这正是在下希望达到的效果!”
范文程目光炯炯,立时回道:“若是那太子一时冲动,派出手下杀了前来的前明废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