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喊叫,众人脸上,皆是显出惶惧之色。
就连原本瘫坐于龙椅上的隆武皇帝朱聿键,亦是近乎下意识地直坐起来,他脸上的神色,亦变得严肃而紧张。
而这隆武朝廷上,一众朝臣与这位皇帝,之所以皆变得如此紧张,都是因为殿外之人的突然到来。
所来者,平国公郑芝龙是也。
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看到,平国公郑芝龙带着数名健壮护卫,从殿外昂然而入。
见到郑芝龙带着随从,一脸怒色地踏入殿中,一众文武朝臣顿是个个缩首束颈,畏怯不言。
阶下站立的张肯堂更是一脸尴尬之色,花白的胡须都在不停地颤抖。
而龙椅上的隆武皇帝,见郑芝龙行得近了,竟是站起身来,躬身作了个虚迎之状。
他脸上堆笑道:“平国公率部连日征战湖广南部,战事才刚休止,想来甚是辛苦。如何一返回福京,不好好休息一番,就急于至殿……”
“俺能不来么?!”
郑芝龙脸色难看,十分粗暴地打断隆武皇帝的话:“现在湖广战事虽毕,但东川的假冒太子已然逼迫弘光皇帝禅位,篡位登极为所谓的大明皇帝,俺一念及此,心下之痛愤,真真何可言之!这才急急赶回福京,要与陛下商议讨逆之战。可恨的是,就在某家方才入殿之时,却又听得某些奸臣之辈,说什么要暂且不管那假太子,只须顾着全力对抗清虏便可,这般无知无耻之谬论,真真气杀俺也!”
郑芝龙一语说完,扭过头去,恶狠狠地望向一旁正垂首无言的吏部尚书张肯堂。
他那一双暴怒泛红的三角眼中,射出锋锐如刀的冷光,直直地戳在张肯堂的老脸上,似乎要把此人给活活割成碎片。
张肯堂心下凄惶,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见郑芝龙这般暴怒模样,隆武皇帝朱聿键心下,亦是油然生起惊惧之意。
他脸上又堆起笑容,用一种讨好般的语气解围道:“平国公,不必这般动怒。张尚书之见,虽然不足为取,却也无不毫无道理。毕竟,现在清虏势大兵强,又刚灭了弘光朝廷与湖广的左梦庚部,接下来极可能图谋浙东与福建,我等岂可不谨慎防之。至于那东川的假冒皇帝,可等到打败清虏,再作……”
“呸!陛下此话,真真何其软弱之至!”
郑芝龙又是毫不客气地打断隆武皇帝的话:“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纳二君,这般浅显之道理,陛下难道不明白么?先前这假冒太子,自据东川之地,自封监国,俺看在他还愿意臣服我隆武朝廷的份下,也就捏着鼻子忍了。但现在,此人倒是愈发可恶,竟动了篡逆谋位的歹毒心思,竟然在东川自立为大明皇帝。这样一来,大明之境内,一东一西,一国二帝,真真笑煞人也!俺想说的是,现在大明国中有两个皇帝,陛下若可蒙羞忍垢,装作无事发生,但俺这等忠臣义士,却是断难容忍这般反逆叛乱之举,必欲除之以为后快!”
被郑芝龙这般讥言讽骂,隆武皇帝朱聿键一脸难堪之色。
他低垂着头,紧紧地咬着下唇,什么话也没说。
皇帝与众臣陷于沉默,郑芝龙却犹是心头怒火熊熊,他继续喊道:“你们不是担心我军讨逆之时,清虏会乘虚进攻东南一带么?哼,你们也不好好想想,现在清虏之所以在湖广南部不得寸进,皆是俺率部抵御之功也!我等已在湖广南部挫其锐气,逼其就地停战,那清虏受挫难进,粮草不续,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能就地休整,而不会再有任何军事行动。这样一来,就足以为我军腾出进攻东川的时间了。若还担忧清虏乘虚来攻,岂非笑谈么?”
见郑芝龙这般言语傲慢,咄咄逼人,原本一直沉默的张肯堂,终于忍不住插话过来。
“平国公,恕在下直言,就算清虏暂时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