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听得皇帝这一问,顿是一愣。
他立即回道:“在下看来,陛下此举,自是为了完全控制朱由榔,让这厮不得随意动起异心,以致与我军反目相见。当然,在其地驻军的话,也可震慑郑芝龙,让他们不敢随意擅动,以致再起吞灭西南之心。”
王明点了点头,却又沉声回道:“李尚书,你所说的确为其一。但朕之所以要全力控制西南,还有另一个关键因素。”
“是何因素?”
王明走到后壁处,站在墙上那副巨大的地形图上,伸出手指,从东川之地,一路划向西南。
他的手指,划过贵州,划过云南,竟还径直划向西南,进入缅甸。
最终,他那一直划动的手指,在缅北的一处海岸处,终于停下。
见皇帝这般动作,李过顿是瞪大了眼睛。
“陛下,莫非你最终的目的,是要去攻打缅甸么?”李过声音发颤,目光更有说不出的迷茫:“缅甸先前为我大明属国,虽向无朝贡之实,但自万历年间以来,倒也未起甚纷争,为何陛下忽地起了要攻打缅甸的意图呢?”
王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李过,朕且问你,现在我军据占东川等地,最大的问题与隐患,是什么?”
李过犹豫地回道:“应该是北面的清虏吧?”
王明摇了摇头:“先前清虏被我军大败于鄂西,现在正不得不就地休整,这段时间里,他们断无能力进犯朕之疆界,却是暂不足为虑。”
“那么,是南边的郑芝龙大军么?”
王明哈哈一笑:“清虏尚且是朕之手下败将,一个小小的郑芝龙,又如何会让朕为之侧目。此人必败于朕之手下,却亦是无足虑也。”
李过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陛下这般说辞,那在下愚钝,着实不知。”
王明轻轻一叹,低声道:“朕告诉你,现在朕最担心的,便是我军之财政收入。”
“财政收入?”
“是啊,现在东川之地,生民日多,口齿渐繁,每天都有各地的流民络绎不绝地来投靠于朕,这些百姓人口初来乍到,给他们拔划土地,采买耕牛种子与生活用具,都需要大量的银钱。除此之外,现在朕手下有七镇兵马,人马多达近二十万,这养军之费,抚恤赏赐,也都需要大量的钱财。这一笔笔具大的开销,有如一个个巨大的窟窿一般,令朕之心下,夙夜难安啊。”
李过愣一下,急急道:“但是,陛下不是发行了大量债券,又建了铁桃堡来生产武器与铁具,以及还要在各处山地建上许多茶场么,这不都是巨额的收入么?为何……”
他一语未完,却被王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
“李尚书,你要知道,民众之财力有限,朕的大明债券发行额度,亦总有一个限额。而铁桃堡中生产的铁器,以及还要数年后才能产出的茶叶,在没有外销通路的情况下,光凭自我消化,又能挣几个钱。”
说到这里,王明又是一叹:“想当初,清虏还未南下时,朕还可与湖广的左梦庚、浙东的鲁监国、西南的朱由榔、乃至福建的隆武朝廷做生意,开拓各条生意通道。但现在,清虏攻灭了左梦庚,吞掉了大半个湖广,朕向东的商路已被完全阻断,再无法经商获利。且现在郑芝龙这厮反目来攻,这西南之地的商路,亦是被完全阻隔,根本就不能再继续经营下去。”
“这样一来,朕手下纵有产业,亦是难以流通售卖,时日迁延,当会越发窘迫。而现在国中之局面,以朕看来只会愈发恶化,短时间绝无改善之可能。所以,朕一定要想办法,给这样产业与商品,谋取一条新的商路与通道。”
“那,陛下的意思是?”
王明直视着他茫然的双眼,沉声道:“所以,朕在将来控制云南后,一定要把商路继续向西南延伸。将商道延伸进入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