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见李维双如此反应,便知李维双是听过他姑父的,顿时觉得此行稳稳的。
“医者救人,乃是本份,可不管他老子是何人。”李横不想站大门口说话,“不如汪公子随我里面坐坐?”
汪海并不晓得狄巡抚在湖广郧阳对林之霍下手之事,看到李维双一听狄巡府的反应,又听到李横医者本份的言语,也没想多。
“李横公子高义,不愧为医圣的徒孙!”汪海咧嘴一笑,“至于坐坐便不必了,今日李横公子大展风采,想必累了,我来此候着已实属不该,不好再进府叨扰。”
汪海既是狄巡府妻子的侄儿,又在京城,必然晓得狄巡府乃是三皇子阵营,如此还来求他去为狄安医治,看来是狄安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令汪海什么也顾不了了。
李横觉得狄安凶多吉少。
李维双惊讶一声后,便不再言语,老老实实站着。
李横还在查狄安染病的源头,列虽送来了人名与地方,但他忙于书院比试,列最后查证的结果也还没送来。
时机不对。
这让本打算借狄安之病,与狄夫人做下交易的李横有些迟疑。
“李横公子,我也晓得此番是让公子为难了!”汪海本想着装着糊涂,但见李横并未直接答应为狄安看病,他也是急了,“依着公子处境,我本不该求上门,然我表哥已快撑不住,我姑母日日以泪洗脸,一听闻公子会医圣之大针灸术,我也顾不得许多,厚着脸皮便寻来了。”
他姑父狄巡府,他是再不提半字。
衣袍下摆一撩,汪海冲李横直直跪下,恳求道“李横公子,求你救救我表弟!”
李维双站在李横身旁,汪海这一跪,连他也被跪到了。
他赶紧往外移了移,同时也被汪海竟是能为狄安做到这一步而感动。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汪海这一跪,可得跪掉不少黄金呐。
李横同样被触动,松口道“今日晚了,病情光嘴上说也无用,不如这样,过两日书院休沐,我再为令兄诊治。”
汪海一直将狄安当做亲兄长,又见姑母因狄安命在垂危而日渐消瘦,他的姑父又远在湖广,初时还会请请太医,后来晓得多半活不了了,直接不闻不问,他是实在没了法子,方自作主张到李宅大门前来候着李横,相请李横出手救一救他表哥。
来前,他觉得事情定然不会顺利,阻拦定然不少。
未曾想李横得知他身份后,未直接赶他走,反相请他入府坐下说话,更没想到他一求一跪,李横便应了!
汪海愣了愣,反应过来欢喜得眼中含泪,又是深深的一揖,约道“两日后,我一早便去李宅接李横公子。”
“不必,狄夫人郊外陪嫁的庄子,我能找到。”李横推辞掉汪海想来接他的想法。
直至坐在自已大车里往郊外回时,汪海仍未想通,他把李横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后得出一个结论。
李横应是早就注意上了京城狄府!
知后知觉的汪海后背即时出了一身冷汗。
汪海走后不久,林府便收到消息。
随后林宥业召夕李进书房,不久夕李禀完今日下晌李横骑射比试的过程与结果,便踏出书房。
赶在日暮前,夕李进了李宅。
浮生院长生堂里,李横请夕李上榻安坐“正想让年糕去给夕先生送个信,没想夕先生倒是来了。正好,那我便当面与夕先生说了。”
“公子应下为狄安医治了?”夕李面带焦色,他以为李横要同他说的便是此事“那狄安得的可是……”
“肺痨。”李横接下话。
夕李惊道“公子既然知道,如何还能应?此病可是会传染的!”
倘若不然,狄夫人也不会主动交出中馈搬出京城狄府,与狄安一同到郊外陪嫁的庄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