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殷殷地看着林宥业。
儿子还没亲口说出他想听的话。
“至于先父,莫说先父没错,纵然真错了,只要是先父决定的,老夫也定然支持到底。”林宥业目露坚定之色,坦然地道出他以父为天的态度。
锋刃之利,亡父在世时于仕途道路上,多少次反败为胜,多少次掀起惊涛骇浪,他从小跟在亡父身边,见证了一次又一次。
而最起先,林府情报网最尖锐的刀刃,被亡父抽调成立锋刃,锋鞘仍是锋鞘,锋刃退隐深处,如同蜇伏的猛兽,随时可难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当年元后时皇后薨逝,沧林帝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迅速立嫡长的大皇子为太子,锋刃居功至伟,其直中要害的精准与横扫一切的狠厉程度,连沧林帝都生过想将锋刃据为已有的念头。
后来不知亡父从中如何运作,他只晓得沧林帝放弃了这个念头,却自此愈发倚仗着当时的内阁首辅,他的父亲!
他脑海里深刻着亡父走前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做你认为对的,即使在半道发现错了,能改则改,不能改的,那便一条道走到黑,走到尽头,掌握最高的权势,不管对的错的,届时那些不能改的,也任你改,是非黑白全凭你说了算。”
林宥业端起茶递至嘴边。
或许旁人无法理解他这种以父为天的坚定信念,但旁人的理不理解,他根本就不在乎。
李横听着儿子毫不避讳的言语,心中欣慰不已。
儿子没白疼。
“待日后林家英杰辈出,我会寻适合的人选承继锋刃。”李横承诺道。
原来并不打算这么早说出这个承诺,毕竟日子还长,世事难料,往后会发生何等变故谁也无法预料。
然听着儿子的肺腑之言,让他不由想起前世的他一心扑在朝堂上,对林府对亲族多有忽略,今生无论如何都得弥补一二,不禁脱口而出。
林宥业很意外李横竟会说出这样的承诺,却也有一种很合乎情理的感觉,横哥儿此小辈在他心中的观感,自来有些复杂,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老夫可是记下了。”林宥业乐呵呵道。
“也不知还要多久,林次辅可要亲自看着小生实现诺言才好。”李横语出双关。
林宥业脸上的笑容滞了滞,尔后笑得越发开怀了,“先父在世时,也是如此这般,总担心老夫会走在前面。你便不必担心了,老夫定然是要走在你前面的,纵然到了下面,老夫会与先父一同看着你实现诺言的。”
“你知道?”太过讶异,以致李横都忘了要尊称,直接一个你便道出他的惊讶。
“知道先父担心老夫?”林宥业看着李横愣愣地点下头,他往下道“亲生父子,血脉相连,朝夕相处,哪儿有真不知道的,只不过父亲他不想老夫晓得,老夫便也装作不晓得。”
还真是低估了儿子的智商与敏感度,李横暗忖道。
午时末刻,郭敬城出现在林府大门前。
门房通报之后,李横很快出来。
“林小美人儿他们居然没出来送送你?”郭敬城同李横打着招呼。
李横走近抬手便往郭敬城脑袋一压,“不准喊小茂林小美人儿。”
“你松手!”郭敬城被李横的手压得脸都变形了。
“听到没有?”李横不松手,骑射比试过后,他可是每日都得练练的,强身健体不在话下。
“听到了听到了!”郭敬城也不是力气不如李横,才开始练的李横与一直在练的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任李横压着脑袋,应承不再喊林小美人儿,不过是因着他曾祖父的事儿。
曾祖父心病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能真惹恼了唯一的希望李横。
李横也瞧出来了,坐进公府大车,在车厢里盯着小胖子看,真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