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先到的旦暮楼,时校尉见状问了问,年糕答公子随后便到,时校尉上二楼雅间禀报顾田蓝,顾田蓝面无表情。
李横到时,不归已回到暗处。
年糕迎上前,“公子,时校尉问过一回了。”
“带路。”李横说道。
“是。”年糕已听时校尉说过是二楼的哪一间雅间,带着李横直往。
到雅间前,年糕抬手敲了敲。
时校尉来开的门,“李横公子请。”
“有劳。”李横抬脚走进雅间。
时校尉随后,年糕最后关上雅间的门。
“小生见过千户大人。”李横走到客座前揖礼。
顾田蓝抬手往对座比,“坐下说吧。”
李横落座。
“来前你去了别的地方,可是去做了何等准备?”顾田蓝单刀直入地问道。
李横说道“不过一件小事儿,与大人无关。”
无关就别问了,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顾田蓝眉微挑,听出李横的话下之意,也不恼,还果真没再问下去。
“我看你知晓不少秘事,那你可知旦暮楼东家琴沫背后之人?”顾田蓝转回到今日相约李横来旦暮楼一叙的目的。
年糕守在李横客座后侧方。
时校尉同样站在顾田蓝客座侧面,闻言不同于年糕的无动于衷,他跟着看向李横,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大人约小生来,便是为了问小生这个问题?”李横不答反问。
此问题的答案就他自已,他也不是个傻子,没理由自个暴露在腹黑狐狸的利爪之下。
顾田蓝摇头,“非也,我约你来,是因着刚过去的那场狄府好戏,我看得很尽兴,也托你的福,宋镇抚就着此事,给我记了一功。”
“于郧阳得大人出手相助,小生理应一报还一报,狄府那场好戏,能令大人记上一功,也是大人善有善报。”不过交易而已,李横此时尚是白身,可不会蠢到去跟顾田蓝讨功劳。
善?
他家大人善有善报?
时校尉不可抑制地微微睁圆了双眼。
顾田蓝本人也是嘴角一抽。
自他入锦衣卫以来,他可跟善一字完全不沾边,倘若说恶,他倒受得心安理得。
李横接着认真且诚恳地往下道“进京后,小生听了不少关于大人之事,大人如此英才,莫非甘心拘泥于北镇抚司里的区区千户?”
时校尉已然非是睁圆了眼,而是瞪大了双眼。
这小子可知自已在说什么!
顾田蓝终归比时校尉魔高一丈,纵然心中因李横所言翻滚不息,面上神色仍旧不变,只审视李横片刻,竟是和颜悦色地顺着李横的话问道“那依你所见,我不该如此不思进取?”
“大人哪儿会不思进取?依小生拙见,大人缺的不过是时运。”李横整张脸都在笑着,亲自提起茶壶慢悠悠给自已桌前的茶杯倒满,又伸出手去,徐徐将顾田蓝跟前只剩半杯的茶水添满,“往后小生与大人不妨暗下多走动走动,时机与气运,总会有的。”
面对李横的主动结交,顾田蓝并不陌生。
身为锦衣卫的那一刻起,仅仅是普通缇骑,便有不少人借助各方面想结交他。
不管名或利,他从未动过心,今时今日官至千户,除了宋镇抚暗下的护航,余者皆为他一拳一脚拼搏所得,未曾靠过任何人。
坊间传他冷血无情,生性多疑,杀人如麻,孤僻狠毒,可笑!
倘若他不冷血无情,未杀人如麻,不孤僻狠毒,反处处与人和蔼可亲,眼下定然非此刻他与李横面对面闲情吃茶的局面。
或他已横尸入土,或他仍不过小小力士,绝然达不到如今的一所千户,且大有可能会在年底再往上迁一迁。
趋炎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