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上,陈哲尔最讨厌的就是他们善于打官腔,她不耐烦听下去,“呵,命都要没了,我儿要那称赞有何用?陛下,亡夫与臣妇只有一个儿子,如今他尚未成家,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不会想看着我们绝后吧?”
传承百年的国公府,历代都是忠臣良将,到了赵慎初这一代,竟然只有他这么一个嫡系子孙,若是皇上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沙场,怕是文武百官都会心寒。皇上沉吟了半晌,“可如今,镇国大将军旧伤复发,不能上阵,没人能接替初哥儿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上派了三波御医去镇国大将军府为其诊治,三波人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大将军旧伤未愈,不堪旅途颠簸,只能在府中静养。
陈哲尔歪了歪嘴角,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瑞王,冷笑了一声,“瑞王殿下曾与初哥儿一同修习武艺、兵法,为何不让殿下去呢?若是陛下担心殿下安危……再加上锦衣卫,总能抵我儿一人吧?”
没想到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的瑞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上前两步拱手道“皇兄,国公夫人言之有理,臣弟生于皇家,上享父皇余荫,下享百姓供奉,当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臣弟自请带兵前往北境,夺回我大虞失地,重振大虞雄风!”
“好!”皇上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即日起,由瑞王接替齐国公,掌管北境军,将鞑子彻底赶出我大虞国土!”顿了一下,激情澎湃的说,“既如此,国公夫人也可派人去把初哥儿接回来,让他安心养伤,早日重振旗鼓,再战沙场!”
陈哲尔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多谢陛下体谅。”她没有应和帝王的豪言壮语,她也曾有过热血澎湃的青春岁月,她也曾激情飞扬的征战沙场,可是,结果如何呢?她的夫君并没有死于征战,而是死于一个圈套,至今仍不知下套的人是谁,她对这个只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朝堂早已失去信心。
就这样,瑞王带着一众人马匆匆奔赴北境,而收到飞鸽传书的赵慎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修养了两日,终于不再像前几天那般昏昏沉沉的,随从和护卫准备回京事宜,按军医的说法,如今的赵慎初不宜移动,但他知道圣旨已下,只要瑞王到了,他就可以离开。
赵慎初自己不动不代表他下面的人也不动,“赵琛,带上些酒,去把那些人放了,好好的跟他们喝一通……哦,提醒诸位将士,小心敌军偷袭。”
他倒下了,北境军群龙无首,正是鞑子再次征战的好时机,若是将士们大意了,那之前的战果都会毁于一旦。还好,北境军虽不再是赵家军,他们仇恨鞑子,想要将鞑子驱逐出境的信念仍在,大规模的攻城战没法组织,仍会小规模地去偷袭敌军,是不是上阵挑衅一番,让鞑子摸不清这边的状况,不敢轻易出城。
按着国公爷的指示,赵琛找了几坛好酒去老国公的旧部们,“国公爷说了,放了那几人吧,若是他们正跟李副将是同伙,早就跑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必要互相猜忌,伤了多年情分。”
“格老子的,当年老国公对李信那么好,谁想到他背后捅了小国公一刀呢?早知他心怀不轨,老子老早就宰了他!”另一个姓孟的副将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这几人,真没发现李信那个王八蛋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几个被放开的人摇了摇头,只有一个偏将低着头沉思了半晌,“在小国公来北境之前,李副将曾经收到一封京城的来信,但是具体是谁给他的信,信中说了什么,末将就不知道了。”
赵琛的眼睛眨了眨,倒了一碗酒给他“你怎么知道是京城来的信呢?难不成他当面跟你说的?”
“这倒是简单,”孟副将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口,“痛快!琛先生,只要去驿战问驿使便知是否有这么一封来信,若是京城的人搞事情,格老子的!老子就调转枪头,杀回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