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却是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些舒了口气的意思,让大伙儿集中精神该做什么做什么,然后恭敬一揖,稳稳道“侧门、后门已经安排了陷阱,弓箭手三人一组待命。四周墙根底下撒了松油铺了干草,家丁带火把待命。各小门设下剑箭倒桩。姑娘还有何吩咐?”
布置的倒是挺好,只可惜了墙根底下她种下的那一片竹子了,竹心里头可是养了两年的好酒呢!希望别糟蹋了才好。
灼华笑意闲和如风,与平时无异“何处可观察外头的情形?”
“姑娘请随我来。”严忠引了灼华去了倒座房,路上喊了个小厮去搬了扶梯,打开了最边上的一间屋子,“这是堆放杂物的屋子,气味有些难闻,上头有一个气窗,只有两掌大小,在靠近屋檐的位置。”
一进门灼华便看到了那个气窗,位置有些高,难怪管家喊人去搬扶梯,不过气窗的大小正好可以观察外头。
八角梯很快就搬了进来,灼华撩了裙摆上去,听风和倚楼在下头稳着,“严叔去忙罢,该布防的继续布防。”语调含了淡淡笑意,“厉哥儿、很不错……”
严忠离去的脚步顿了顿,抬眼望了望灼华的背影,深深一揖,“姑娘抬爱,奴深谢。”然后加快了步子离去。
“姑娘有什么想法?”待管家离去,倚楼忍不住发问。
灼华看着外头的情形,乌泱泱一群青壮手持刀剑和农作用具,火把的光亮映的他们面目愤愤,喊声阵阵,为首者激情澎湃的举着大刀喊的青筋暴起,身后百姓愈发的咬牙切齿,隐约听着……报仇……翻身……
见此情形,她微微蹙眉,“不知道,但想是脱不开有心人挑拨了。”真是可惜,上一世里什么都没好好参与,不然这会子便不用这般头痛的猜来猜去了。
“姑娘是说北辽人?”倚楼沉了沉,疑惑道,“听说徐世子和周大人挖了十几处的窝点,几乎是杀光了北辽暗探,耶律梁云等人也离开了北燕,怎么还有人能煽动这么大的动乱?”
灼华仔细观察着外头为首的几个青壮的神色,可惜外头声音嘈杂,喊打喊杀的,乱的很,实在听不清楚他们愤恨的点是什么。
她道“其实也不必很多人,有那么几个嘴皮子溜的心机深的,散在民众之间,时时吐露怨愤,百姓饥寒交迫,心底对咱们这些能吃饱穿暖的人本就心中不平,怨恨积累,负面情绪原就很容易传染,挑起暴乱压根不难。上午的冲突,便是制造出了官府欺压灾民的错觉,见了血,这会子这些人群情激愤,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就好比,我若叫人伤了杀了,都不需要人煽动你们就得不顾一切替我报仇,若再有那懂得人心的,在你们耳边撺掇上一两句,恐怕你们就得去灭人家满门了。都是一个道理,只要有足够的契机,这场乱子就能起来。”
倚楼骂了一声胡说八道,听风也不住的皱眉,灼华笑了笑,只说是个比方。
灼华望着外头的眼神微微一闪,“倘若真是叫人挑唆的,只要咱们能找出领头的,挑明了利害关系,要说服灾民退下就不难了。若不是、也只能以暴制暴了。”
“……”听风沉了老半天,憋了一句,“姑娘真聪明。”
灼华哈哈笑了起来,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听风脚尖点地飞身上去稳住了灼华,灼华捏捏她的脸蛋,“听风,你总是叫我觉得有趣。带我下去吧,咱们要开戏了。”
听风摸摸脸,面无表情的搂着灼华跳了下去。
倚楼一扬眉,“确为煽动?”
灼华出了倒座房的门,点头道“外头声音太乱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慷慨激昂啊!看那几个人的表情,仿佛咱们里头的都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呢!”
回到前院大厅。
倚楼搬了把太师椅过来让她在大厅前的廊下坐着。
灼华神色镇定,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