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道“这个人的心思颇深。”
灼华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谁还不是如此呢?“否则如何作壁上观这么多年,还能暗里发展自己的势力。”
见着他们要说话,倚楼和听风缓下了步子,留出距离。
姜遥一身米色长衫,外罩一件紫色半透明的外袍,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整个人看上去舒朗而随和“若不是你提起,我和你敏哥当初还真是叫他给骗过去了。”
姜遥要比李彧长了两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是同一款的畜生无害,一张笑面孔不知欺骗了多少人。若说姜遥曾叫李彧瞒过,李彧又何尝不是被他们兄弟瞒过去了?
前翻经历一次苏仲垣之事,老狐狸些的掐指算算也能知道姜遥和姜敏在里头的作用,又经“抢功”一事,大约也晓得甚至是远在北燕的灼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只是不知,回京后各家会是个什么态度了。
“也不算被骗过去。”庭院里花树妖浓,石榴开的尤为热烈柔艳,人行过,即便苍白的面色也能染了一身红润明艳,灼华道“这个人颇为能忍,从前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两个人斗,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从不与朝臣来往,谁又会想到他那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呢?这两年他故意露出心计,便是要让那两人中战败的一方身后的人自己靠过去。游山玩水,状似不经意的与人相处,却是处处用心,他埋下的暗棋何止百十数,大的小的,只要有用他都会收为己用。”
“他的野心,我猜着大约也不会只是那把椅子的。若真是如此便罢了,可他还想着将整个天下守在囊中。咱们若是死了,姜家也好沈家也罢,继续存在还是覆灭,都管不着了,但既然活着,总要好好维护的。他若是上位,姜家,在他眼里可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姜遥侧首看着她的眼底有惊讶与赞赏,道“我会盯着他的,妹妹安心便是。他的心机还比不得今上,要算计礼亲王府也没那么容易。”
灼华幽幽道“怕是难安心的。沈家无心为他争储,姜家有手握三十万大军,藩云南之地。我在他眼里啊,可是好一块的香饽饽呢!”
想起前世,灼华心中怅然,若非因为她的恃宠妄为,姜家何至于此?转而一想,遥哥说的也是,李彧虽心计深沉,姜家的男子也都不是吃素的,没有她今世的拖累,李彧即便上位又如何?
姜遥笑了一声,“妹妹能叫他得逞?”
灼华斜他一眼,“哥哥到是不怕我叫他的美色所迷,李彧,生的一张好皮囊呢!”
姜遥踏上曲桥,拼接甚密的木板上微有闷闷回响,“妹妹可非寻常女子,岂会叫美色搅乱心神。若论美色,蒋楠可说不输于他,徐悦更甚一筹,怎不见妹妹红鸾星动?”
灼华失笑,“哥哥知我甚深。不过也是可惜了……”
姜遥扬眉,“可惜什么?”
灼华笑眯眯的望着他,“他啊,确非咱们对手。”
因为姜遥和姜敏自小与她一道长大,比之云南的亲兄弟姐妹,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深,前世他们斗不过李彧,便是因为太在乎她这个妹妹了,事事被掣肘,处处被利用。
姜遥笑了一声,定定瞧着她的侧脸,清丽温柔,忽觉得这个小丫头变的太快了。
观她行事说话,既能讨得了长辈喜欢,又能使得同辈人信服,不用疾言厉色亦能使得下头人敬畏,短短两年不见竟是长成了大人心思,举手投足颇有上位者洞察一切的气势,沉着淡然,竟是与姑母越来越像了。
他与姜敏自小生活在京中,远离父母,群狼环伺,曾经在京都这泥潭里,姑母的强大是他们的依靠,表妹的天真烂漫是他们唯一的光亮。
原该是他们护着她的,如今倒要他来提醒他们何处有危险。
这两年多,这丫头经历的,怕是比他们所知道的还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