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悦润泽一笑,恰似圆月时的清辉月色,清敛而清澈“比前两个月胖了些。”
灼华笑嗔了他一眼,浅色的眸子里有明亮的光影,“这算是夸我呢?还是羞我呢?”
徐悦温温抿了个笑意在嘴角,黑眸微亮,摸了摸鼻子,显然是不擅于和姑娘说笑的,不着痕迹挪了挪脚步,将灼华的身影遮在身前,拿了个盒子出来,打开一角给灼华瞧了一眼。
灼华一看,顿时心头闪过不安,拧眉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里头是一支人参,而下头垫着的却是她的锦帕!上头绣的是一只雏燕,想来不会那么巧有人与她有同样的心思。但她也晓得定不是徐悦偷偷拿去的,可这帕子什么时候没得她竟全然没有注意到。
她的屋子自来只有少有人进,可她也十分确定这几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那这条帕子何时被拿走的?电光火石间灼华想到了她中毒时,苏氏曾在她院子里进出数回。
“谁拿着的?”
徐悦见她眼中闪过光亮,便晓得她有所猜测,将盒子交到她手中,小声道“煊慧表妹成婚那日,你府上的婢女带出去的,我那日正巧行过,见她将锦帕从后门塞了出去。隐约记得是你用过的,便取了回来。”
“好在你瞧见了,否则也不知是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灼华接过盒子,指腹磨砂着盒子上折枝玉兰的刻纹,眉心微蹙“可有看到是什么人来取东西的么?”
徐悦比她高出一个头,清晨金色的阳光打下来,在她的面上形成半明半暗的阴影,半似天真半似深沉,极致的矛盾极却是极致的好看。初秋的微风吹过,青丝飞扬沾在了唇畔,纤白的手指拨了两回没有拨开,徐悦抬手,以修长指节轻轻替她挑开。
灼华微楞,心下忽觉漏了一拍。好在他侧身将她遮住,大家都忙着看新人、忙着告别,无人注意到她们这里。
徐悦似未察觉有何不妥,只点头道,“来取锦帕的是普通商贩,他只以为是帮人将东西带回京去,其他并不晓得。”
灼华默了默,笑道“她们不动我到害怕,如此反倒叫我安心了。”
徐悦却是有些担忧的,她虽聪慧,到底年纪还小,京里的那些人却是生在阴谋诡计中的,计谋之阴险恐怕是她闻所未闻“京里形势复杂,你的功劳过于显眼了,会盯上你的人不会少,此番回去,万万小心。还有那个女使,右手手腕有一胎记。身边之人,亦要留心防范。”
身旁路边的花树潋滟,石榴树在晴线里开的惊心动魄,有迷红的光晕,灼华眨眨眼,一时间有坠入岁月长河的错觉“我知道。”如今竟是徐悦来叮嘱自己,果然人生是奇妙的。
素华栀子盈满枝头,有浓郁的凉香,徐悦看着她,神色润泽“我给了那商贩另一条帕子,上头绣的是兰花。她们要你贴身之物,必不是为了赏玩罢。盒子里有一条一样的,或可将计就计。”
灼华扬眉,粲然一笑,道了声谢,“原来你也会算计人呢!”
徐悦看了她一眼,垂眸浅浅一抿唇,道“……为了活。”
灼华心中微凉,未语。
一路车马换船只,再换车马的折腾,待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国公府时已经是八月十四,倒也是巧的,赶上了中秋佳节。
国公府张罗的十分喜气,世子夫人早已经将事情打点妥当,请了京中不少亲朋一同吃酒,沈焆灵和云家姑爷给老爷子磕了头,这才回去云家继续婚礼。
京都处南方,气候比之北燕要温暖许多,自来体弱的焯华无事,倒是灼华甫一入京却大病了一场,直接在喜宴上就倒了,又是吐又是起红疹又是高热不退,来势汹汹。
昏过去前灼华心底闪过一句话装病果然使不得,会成真的!
好在盛老先生随同回京,第一时间为灼华来诊脉。
老先生捋捋长须表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