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钦差队伍遇上山匪截杀,洪大人与一佥事大人于混乱中失踪了!
腊月初六的时候,宫里来了信儿,皇帝要带着皇室宗亲一同去行宫斋戒祭天,叫了灼华一同去。
老太太原是不肯的,臣子太过得宠风头过盛实在不是好事。多少双眼睛盯着瞧着,使着绊子,就想着看她们的笑话。秦王不肯罢休,静王又小动作不断各种挑拨,此番去行宫斋戒,怕是又有陷阱等着她去钻。都是皇室宗亲,多少人是暗里靠了秦王静王的,真若出事,谁能帮着她!
可前前后后的,又是淑妃递话又是公主请人,后来连皇帝都来了口谕,老太太再是不肯也不行了。
灼华伏在老太太怀里,耳上水滴状的耳坠轻轻贴在面上,温润和泽,笑盈盈的安抚着老人家的担忧“祖母放心,这不是还有娘娘和殿下么!三公主和沐王妃也都去,怎么会没人帮着我呢?”
腕上的翡翠镯子色泽如深海幽蓝,本是最能安定人心的颜色了,此刻却先惊忧了老太太自己的神思,又气又担忧“祭天是皇室中人的事,陛下非把你喊去做什么,没得被人背后闲话。上回秦王算计你没成,还让他抬了炽华进门,他如今更是把你当做眼中钉了。去了行宫,还不得由着他算计你!”
“我便一直呆在娘娘身边,秦王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娘娘动手吧?”烟雾色的窗纱外枝影婆娑,望的久了,好似人也成了深冬树梢上的一叶,灼华叹道,“他既将我视作眼中钉,迟早还会再动手,总不能孙女这辈子都不出门了呀!”
老太太面色一沉,瞧着灼华是满目化不去的慈爱和担忧“宫里的不是人精,是妖怪,为了权利位份,没有什么是她们做不出来的。不论先帝、圣祖、高祖,便是今上,在算计中死去的孩子还少么?冷宫里疯了的娘娘都算不过来了。”
她如何不知道,宫里的日子光华璀璨,可也暗无天日,每日里睁眼就是算计,闭眼就是噩梦,手段狠才能活,若是输了,一卷破席乱葬岗上了此一生,灼华垂了垂眸,旋即扬了抹笃定而稳重的笑意“祖母放心罢,我是您带出来的,怎会给您和沈家丢人。即便不能光宗耀祖,也断不会给门楣抹黑。”
“你已经给沈家带来了荣耀,已经够了。”老太太瞧着她至今苍白的面色,笑了笑,满心满肺的疼爱化作了一腔的朗朗脆生,“你放心去,我沈家的女儿也不能是那缩手缩脚小家子气的!便要他们也瞧瞧,咱们沈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初八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淑妃沈缇便差了马车来定国公府接人,在南城门口加入了车马队伍。一行马车浩浩荡荡往行宫而去。
行至紫金山下,车马队伍停下修整一刻钟。
郊外的路也颠簸的厉害,尽管车马行的极慢,一个多时辰行下来灼华只感觉头昏脑涨的厉害。
宋嬷嬷替灼华揉着头上的穴位,替她缓解不适“县主再忍忍,大约再行一个时辰便到了,到了行宫便可休息了。”
毕竟去行宫的都是皇室宗亲,老太太便让宋嬷嬷也跟着,好歹在宫中伺候了二十年,与宫中贵人相处的门道多少也了解些。
再来就是秋水长天、倚楼听风以及两个暗卫。
“下面的路得绕过紫金山吧?怕是行的更慢了。”灼华敲了敲僵硬的脖子,“到了行宫怕也是没得休息,大约各宫娘娘还得叫了说话。”
比如沈缇、比如赵贵妃!说不定还会“偶遇”苏嫔呢!
宋嬷嬷虽满是担忧,但面上还是一片镇定,抚着她顺滑的青丝,笑了笑“县主放心,我会一直跟着您的。”
外头倚楼靠着车帘的位置轻声道“县主,雍郡王来了。”
紧接着李彧的声音响起,“阿宁,淑娘娘请你过去说话,下半程便同娘娘一道。”
灼华朝宋嬷嬷做了个“瞧,给我说中了吧”的表情,然后认命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