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里必然会有些不快的才是。
但实则,
李飞没有这种情绪,他还没能适应好自己是个世子,他更习惯代入的,是大燕治下的一个小小村民,一个普通黔首。
所以,
他能理解百姓的这种情绪,哪怕这里距离侯府很近;
但他们,
毕竟是燕人。
这,就是人心所向吧。
皇帝,做到了这个份儿上,真的是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早年间,大燕内有门阀,外有虎狼窥伺;
但这些年下来,虎狼几乎被揍了一圈,由此可见的,是皇权的的极致拓展。
就比如,
自己身上细细考究过的世子蟒袍。
君临天下,九五至尊,皇权之威,靠的,真的不是什么权术制衡分立,而是大气磅礴之下的润物细无声。
见世子不说话了,长史开口道:
“殿下,陛下驾崩了,咱们王府,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长史不清楚的是,他的马屁,拍错了。
但李飞毕竟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恰恰相反,他很柔和,否则陈仙霸那个烈火脾气,也不可能和他做好朋友。
“长史。”
“殿下。”
“我在村儿里,有个儒生老师,他本是教我一朋友读书认字的,我那朋友不喜欢舞文弄墨,就总拉着我一道去,老儒生有些酸腐,对我嬷嬷一直有意思;
但老儒生的一些话,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记得是五年前吧,记不大清了,反正是一个晚上,有人自镇上茶楼里听来了一个消息,说那靖南侯简直魔头附体,干出了自灭满门的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那一晚,老儒生喝了很多酒,醉在了河边,是我和那朋友一起寻到的他,背回来的。
他酒醉了,说了一些醉话,现在听起来,很有些意思。”
“敢问殿下,老先生所说为何?”
李飞掀开车帘,看向了外头,
良久,
开口道;
“他说,
大燕门阀之覆,自他田家始,由我李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