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运身子僵硬的倒退了一步,突然想起天牢里面这闵小姐突然跪下叫自己周伯伯的场景。
那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如今看来不足为奇啊!
那小烟儿儿时就是一口一个周伯伯的唤他的。
周子期自嘲的笑着哭出来,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迹,这一袭红衣美得倾国倾城,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子期哥哥,以后烟儿也要着红衣嫁与你。”
“子期哥哥,等烟儿及笄之礼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脑海中都是她儿时的声音,周子期抱住她的尸体泣不成声。
而房云翼似是老早就料到了一般,早就将人遣散,此番只剩下他们三人。
“爹,我要把烟儿带回去,”他抱着苏烟的尸体起身,语气坚定,“孩儿打小就听父亲的话,在烟儿出事之后也未曾做出逾越之事来,如今父亲让孩儿娶谁,孩儿也娶,可是父亲……孩儿与烟儿一直都是有婚约的啊!”
“怎么能……”他笑着落泪,“怎么能因为她不在了,就不认了呢?”
解除婚约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嘛?
他还未同意,怎得就不做数了?
周昌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满心都是内疚,他居然……居然亲眼看着苏家唯一的孩子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苏烟怎么就成了闵玥呢?
“周公子,”旁边的房云翼开口了,“尸体不能让你带走,至少现在不能。”
“如果我非要带走呢?”周子期眼神凛冽,连带着语气也夹带了霜,那眼底是悲伤过度留下的痕迹。
房云翼沉稳的拱了拱手,“周公子三思,苏小姐之事牵扯颇多,你若是将尸体带走了,周家如何,周公子可曾想过?苏小姐背负良多,亦能淡然处之,以一己之力掀翻了闵家,将朝中不少大臣给敲打了一番。”
他面色严谨,一字一句的道“周公子在苏小姐心中是何等人物,想必也不用下官多说了,周公子,是要让苏小姐死不瞑目嘛?”
三人僵持不下时,那大门口又款款走来一袭白衣的公孙离,他收了手中的油纸伞,看着这一幕劝解道“周公子三思,苏小姐的遗体,自会择日让你带走,但不是今日,若是出了这个大门,只会给你和周大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现如今多少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呢!
一旦尸体出了这个大理寺,谁都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周家一定会被牵连的。
他匆匆忙忙的过来也是因为得到公孙行止的消息罢了,他们如今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有谁先炸死了,另外一个也不会好过的。
这苏烟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妻,他才是最有权利过问的。
气氛寂静安详,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遍地全都是尸体,他抱着的人已经凉透了,可总觉得她还是活着的。
若是早先……早先。
他顿时间连冲动的勇气都没了,他们所有人都有牵挂,有背负的东西。
“能不能……让我陪她待会?”他恳求道。
几人面面相觑,未曾阻止。
而最为震惊的人就当数周昌运了,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
房云翼瞅着这个天色,背对着身后的尸体,当初金榜题名时兴高采烈,如今却越发的走到了深渊处去了。
后悔嘛?
并不。
这似乎只是开始。
……
当孟妤和他回到东宫的时候,公孙行止衣衫都是湿答答的,好在未曾感染了风寒。
“阿妤,”外头风声雨声很大,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清冽,那黑色的眸中有着探究不清的东西,“和本宫说说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