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着她也一顿身形,嘲弄“怎么?一提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你就又不舒服了?”她侧眸,瞳仁漆黑目光笔直,状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相同的一件事反反复复被提及,一般会产生两种效果。”
“第一种,给所听之人的心理持续施压,使得负面情绪与日俱增;第二种,听多了,腻烦了,负面情绪也就渐渐淡了。”滞了滞,她问“你希望达到的是哪一种效果?”
北月漓挑了挑眉,反问“你想说你自己是哪一种?第二种么?淡了?”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可刚刚是谁主动配合,还主动加戏的?”
“我想必须纠正你一件事,”微凉轻扯嘴角,“北月家想要我帮解决他们濒临绝后的问题,是你自告奋勇来假装我的未婚夫。所以追根究底来讲,是你主动配合我,不是我配合你。”
他的笑意褪去,她双眸不起波澜“至于刚刚,是,我是故意当着傅侑林的面,加了点戏,但那又怎样?我只不过向他展示了我现在如常的生活状态我身边有新的人,我很好,我没有为了他那种男人停滞不前,仅仅如此。”
“正如我不想相亲,不想嫁人,不想接受假的未婚夫,不想收下你的狗屁信物。不是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什么为傅侑林守住身心。他那种男人有什么值得我守的?只是我自己不乐意。”
“而你,你得以洋洋自得,不过是我的行为赠与你的附属品。因为我乐意,所以副作用之下顺带帮你满足一下你的阴暗心理。”
她的唇边旋开一抹冷笑“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去尝试刺激他,你是想借此向他炫耀什么?炫耀你捡了他穿过的破鞋,还是挑衅我有那么重要,值得你借我去向他挑衅?就算你因此成功挑衅到他,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不是你赢了他,是他输给了我,该得意的人是我,并轮不到你。”
她一番话的过程中,北月漓的神色在所难免地越来越差。她只当作没瞧见一股脑全兜出口,完了以后不去搭理他,扭头自顾自走向车子。
到了之后记起来,她乘的是北月漓的车。而他也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避开了他,他却没有放过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季微凉面无表情,他也不说话,光看着她。之前难看的神色已消弭无踪,未见怒色,眸子里深谙出一股兴味儿,高深莫测似的。反正她半点儿猜不透眼前这个神经病的所思所想,蹙眉挣了挣手臂,示意他放手。
他没动,她半是衅意半是嘲讽“不是我一靠近,你就推开我?你今天可抓了我好几次,不怕我再贴到你身上把你蹭出反应?”
北月漓轻嗤,不过松开了,同时车子也解锁了。微凉兀自开门坐上副驾,上车后,他往她怀里丢了件东西。他低眸,又是那枚钥匙。声音在她耳边悠然“能言善辩,巧言令色。舌灿莲花。”
三个形容词,评价的自是她前面的那段长篇大论。当然,她从中听不出任何夸奖的意思,难得的是,也没有他一贯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