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着头注视她，话在继续“不乐意相亲，你还是相了；不乐意接受假的未婚夫，你还是接受了。你哪一次的拒绝，最终结果不是妥协？却非得回回都要先做无用功反抗一下，才肯善罢甘休。”

“好了，现在你作也作过了，钥匙可以收下了。不想当作订婚礼物，那就当作其他任何东西。圣诞礼，元旦礼，新春礼，生日礼，随意你怎么乐意怎么来。”

她凤眸一瞬不眨地盯住他看，目光笔直又沉默，特别仔细特别认真的样子。他本欲准备启动车子，见状挑了挑眉“干嘛？”

微凉微微歪头，两三秒后，启唇“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她终归没忍住，把那第二个脑洞大开的猜测拎出来问。

因为这货的言行举动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很多时候她才刚觉得有迹可循，他又来一招不按常理出牌。她恍然自己或许不能再理所当然地排除某些天方夜谭的猜测。

“……”

车厢内刹那安静，显然太过猝不及防，北月漓面露怔色。一瞬的功夫，他那令人厌烦的饱含嘲讽的表情便浓烈地挂出来了“我喜欢你？”

“抱歉，”微凉第一时间抬起两只手，赶在他操出各种恶劣的字眼羞辱她之前，率先示意“打住暂停”。平静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上一次问完“我和你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之后，他的冷嘲热讽，她记忆犹新。这一次的问题……全然可以想象，他的反应只会更加强烈。

“开车吧，公司还有文件等着我批。”她岔开话题，不想给他糟蹋她耳朵和影响她情绪的机会。然而他根本不放过她“继血缘论之后，又来给我整爱情论？你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得很。”

“自我感觉良好”难道不一直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她腹诽。

但听他紧接着奚落“几分钟前，是谁才刚说过自己是被前夫穿过的破鞋？”最后一个字的音，只出来半个，他有点突兀地止住。

车厢内再度一瞬安静，微凉并没什么感觉到不适，甚至平静地怼他“你不是曾经说过好几次，不介意接手离婚的二手女人？”

稍稍一顿，才携了丝淡淡的讥嘲“不过，我何止是傅侑林穿过的破鞋，全滨城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个男人曾经睡过我。所以，我不在你的接盘范围。”

他的眸子眯起“突然妄自菲薄起来，真不适合你。”她没兴趣再和他交谈“开车吧，秦先生。”

说罢钝钝撇开脸，望向车窗外。视野范围内，却发现了傅侑林的身影。他刚从会馆门口绕过来，站在一辆车子边上。他的目光则朝她的方向投射过来，暗沉沉的。

她确定她这里的车窗是紧闭的，并且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然而他的眼神也明显非常确定，确定她此时此刻就坐在这辆车里。

微凉定定地凝注他，仿若车窗玻璃不存在，仿若自己的眼睛和他的眼睛是毫无障碍地隔空对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