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小心,因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看不见的眼睛,它们都藏匿在静悄悄的夜里,窥伺着你……”
“可是——为什么要窥伺我?还有还有,‘窥伺’是什么意思?”
我拖长了尾音,软软的、困惑地抬头,问姑姑。
姑姑笑着把我抱在膝头,继续用她温柔如水的声音说“一群野兽潜伏在我们看不见的黑暗里,它们在暗中观察、等待机会把猎物一举撕碎,这就是窥伺。而你——”
她笑盈盈地点了点我红彤彤的鼻头,我刚哭过。
“你呀,你就是——”
——我猛地睁开眼睛。
又做了同样的梦。
令人不安的氛围,让醒来之后的我,好久还沉浸在暗中悚然的回忆里。
我就是?
我就是什么?
这个莫名其妙的梦,总是断章在关键的时候。
而说到底,这到底是我不安的潜意识作祟,还是姑姑真的曾经和我讲过这样类似的黑暗童话呢?
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姑姑,但是现在……
蓝家曾经且唯一的女继承者,这头衔背后所潜藏的深意,是她的同辈难以企及的能力,否则,注重“传统”的蓝氏,怎么可能把权利拱手让给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原来浑身上下都是谜团。
随着记忆慢慢的苏醒,不可思议的回忆,越来越多地涌向我的脑海。
像是,令孩子听了闻风丧胆,简直不敢睡觉的黑暗童话,姑姑怎么会用那么温柔的口吻,讲给一个那么小、那么柔弱的孩子听。
姑姑……
我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宾馆的大床倒也睡得很习惯,毕竟和向宇天南地北出差,去了许多地方,渐渐的,以前认床的毛病都改了七七八八,只不过无论睡在哪张床上,那个令人细思恐极的梦倒是一成不变,像每晚准时定点播放的怀旧电影。
我嘴角抽搐,觉得自己这个比喻很无聊。
看看床头的夜灯,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虽然夜生活对许多人来说刚刚开始没多久,今天白天忙碌了许久,又被蓝锗吓了一回,我差不多是刚回酒店就倒在床上。
我自觉这样浅眠不是好习惯,于是强迫自己躺回床上,被窝还未睡热,忽然看手机一闪。
谁啊大半夜的……
我嘟嘟囔囔地拿过手机。
“睡了么。”是向宇。
我想了两秒钟,才回复他“没有。”
“那开门。”他回。
我???
像是响应我的疑惑,门适时地响了两声。我透过猫眼,看到向宇穿着高订西服,一丝不苟,站在门外,只有衬衫扣子解开第一颗,显得稍微有些不严谨。
该不会是喝酒喝到现在吧。
今天晚上的晚宴,我并没有全程跟着,从蓝锗魔爪下掏出来后,我恰好收到向宇的指示,他让我自己先回去休息。
大概也是没指望我这个助理能在酒席上帮他挡两杯。
我吐了吐舌头,把门打开。
说实话,经历了蓝锗的偷袭,我现在还有些害怕,但是向宇庞大的身躯像山一样,投下一大片阴影,我躲在他的阴影里,却感觉有些安全。
只有一点点。
我想。
“还没睡?”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颊,随即自顾自走进我的房间。
这果然是喝糊涂了。他但凡吃两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清醒时的向宇极有分寸,自从被我发卡后,他起码在行动上保持了彻底的克制(虽然,那些偶尔投来的,令人心颤的灼热目光我必须要学会无视)。
“你喝了多少?”我皱眉。
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小别墅里,我等他半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