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药傻了，又或者刑讯逼供到他都形成条件反射，一看到我就想到蓝瑶，然后就开始背书似的把过去的事交待出来。

“他还告诉我那个女人死得多惨……”我砸了咋嘴，搜索脑子里可以当场编排出来的，最惨的死状，正准备添油加醋大说特说一番，大副受不了地忽然用力捶自己。

向宇的人架住他，他起先拼命挣扎，后来才卸了力气，烂泥似的瘫坐下去。

我冷眼看他闹够了，才说“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陈鹏海，fuji，还有王文宇，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如果你说得令我满意，作为交换，我——”

“什么？”大副的声音一下子哑了很多，那时他刚刚徒劳嚎啕一番后的不良反应，但是他情绪激动地打断了我。

我看了他一眼，不顾他急迫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杀死那个女人的那伙人——他们的信息。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还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有这个勇气，我甚至可以送你到边境，之后，你可以去替你的女人报仇。”

这个条件真的能诱惑到他吗。

对于这种曾经出卖自己女人的家伙，我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指望能用这套说辞讹出一两句关于王、陈或fuji的线索。

毕竟没有点筹码，想要逼他开口是不可能的。这家伙隐姓埋名接受向宇的安排回到国内，但他和向宇并不是自己人的关系，双方只是心知肚明地利用彼此。

而他打的算盘一定是——只要他不开口，向宇为了得到那些秘密，就不得不一直保护他。

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做到如此地步，并不令人惊讶，因为他连自己最亲密的爱人都卖。

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抱希望地等了一分钟，时间刚好，我刚要开口结束这场谈话，大幅却忽然开腔“给我准备枪，子弹，一辆车和汽油。”

有戏！？

我瞪大眼，忙不迭地点头。

“fuji是蓝瑶的人，王文宇是蓝锗的人。”他说“他们都想拉拢陈鹏海，成为贩毒链的独家代理人，而陈鹏海一直在吃两头利。”

看来蓝锗和蓝瑶真是走出国门冲向世界，违法犯罪都搞到公海上去了。

我嘴角抽搐，不明白自己这么安分守己，不是辛辛苦苦培训机构打工仔，就是苦大仇深家政主夫，为何我的两个哥哥都这么一言难尽呢？

——当个良民委屈他们了。

“但是fuji和陈鹏海闹翻的直接原因并不是因为利益分配，而是一幅画。”

大副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又是画！

又是画！

又又又又又又双叒叕是画！

“据说那副画上藏有宝藏……稀世无双的宝藏。”

大副说到这，忽然闭紧了嘴巴。

我简直晕厥，就像追剧追到高朝忽然进广告，就像打游戏打到最后一关忽然掉线。

总之我恨不得把遥控器摁烂了让他快点讲。

快进，给我快进！

他迟疑着。转动着眼珠。

那浑浊的玻璃球一般的眼睛里看不见灵魂的光芒，只有一种万籁俱寂的麻木。

“我还是船员的时候就听到过那个传说……传说得到那副画的人，将拥有最无上的宝藏。”

“什么样的画？”我按耐住想快进的心情追问。

“有……”他皱着眉头，深深思索着……带有破碎玫瑰纹章的画。”

他如是说。

随即，他不再开口。

我和向宇互看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又是画。

又是破碎玫瑰纹章。

看来，也许我们和真相已经越来越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