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卡既然能刷开门禁,而id卡上的照片又与本人完全一致,况且又是护士和护工打扮,那么再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我们进了病房。向宇反锁住门。
“怎么扎针!?”我紧张地问。
是往动脉扎还是往静脉扎?不对静脉好像不能输液,不对到底能不能?
我混乱。
向宇像个合格的护工那样走上前。他拿起注射器。
我紧张地说“等……”
只见针管利落地扎透皮肤,刺入血管。
他已经完事儿了。
片刻后。
昏睡的德叔突然睁开眼睛。
他铜铃般突起的眼睛再一次令人想到螳螂。
我已经在洗手间里换回原来的装扮。
“听说你想见我。”我拿来一把椅子,在德叔病床前坐下。
这时候我倒不怕他了。因为他被束带五花大绑着——向宇直接拿对付精神病人的那套对付他。
德叔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
这是药物上头的表现。
他开始亢奋了。
而我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说不出我这么紧张是为什么。也许是这个老男人的气场令人害怕。
就像面对昆虫时,大部分人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带有恶心的畏惧感。
滴溜滴溜。
滴溜滴溜。
突然,那双乱转的眼睛挺住,锁定,直勾勾的。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这是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唯一能小范围活动的器官,他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似的,克哒克哒,我几乎听到了环节扭曲的声音。
嗒!
他的脖子和眼睛终于转到了对的位置,对上了焦距。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
忽然,咧嘴,冲我笑着。
露出一口大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