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病例和个人经验，做出合理的分析。综合上述考虑，我不同意你进行手术。”

……

我垂头丧气地从宠物店出来，正沿着楼梯往上爬，旁边艾米粒难得严肃，只听他说“我男朋友的话可以听听，他别的不敢说好，但说话还算靠谱。”

我正待回他两句，忽然有人拖着另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外面冲进来。对方和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我悚然地回头看他们，只见他们迅速地消失在楼梯口宠物店的推拉门里。

“常有的事。”艾米粒说“别在意。”

“那是枪伤？”我问。

“哦哟，就这么擦肩而过你还能看出来？”艾米粒不信我，连推带拉把我往外带，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大隐隐于市的黑诊所，藏得这么深的原因，或许未必仅仅是因为“没有营业执照”。

看来，其所接待的客人群体才是诊所需要藏匿起来的真正原因。

艾米粒会被牵连吗。

我偷偷看了艾米粒一眼。他倒是兴致高昂，说着要和我去吃海底捞。

但是我没有胃口。

血的味道刺激到我了。

还有淡淡的，火药味道。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的某个角落，大概刚刚发生了一起持枪火拼，然后，伤员被转送到这里来了。

艾米粒的男朋友……和黑帮有很深的关联。

“你男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奇怪的医生。”我忍不住问道。

“以前在纽约那边读书上班，后来出了医疗事故，被那边的大医院赶出来，就回国了。”艾米粒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的，亚裔，多多少少会被排挤。他又是同期里最厉害的那一个，手术台上死了人，最后的调查报告把大部分责任归咎于他，他在纽约待不下去，灰溜溜地滚回来，被我捡到了。”

“你说，我是不是捡到宝了？”艾米粒贱兮兮地问。

“人么看上去冷冰冰的。”我说“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只是对你们冷冰冰啦啊哈哈哈哈。”艾米粒嚣张大笑。

我嘴角抽搐。

“你男朋友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我又问。

“你干嘛这么上心，要挖墙脚吗？”艾米粒警惕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我已经累觉不爱了，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你放心吧！我就是随口一问。”

“只是大学在纽约读的。”艾米粒说“他童年的事没怎么和我提过，我下次问问。”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特地去问呢。”我摆摆手，说“只可惜，我想整容这条路好像走不通了。”

我为什么特地找黑医生，这是因为我在这做了手术，是无迹可查的。

如果去台面上的那些医院做手术，我疑心两天之后，蓝瑶做了整容手术的消息就会被向宇蓝锗获悉，也有可能被我背后看不见的眼睛知道。那样的话，我整容就全然没有意义了。

只是不能整容，我要怎么以蓝瑶的身份继续活动下去呢？

如果我想调查蓝家，我至少要有自由行动的能力。

首先，脱离蓝锗的控制，远离向宇。

这一步我做到了。

然后呢？

然后呢？

我叹口气。

旁边艾米粒因为见了男朋友，正心情愉悦，全然不知道我的烦恼。

人类的悲欢果然不相通。

我咬牙切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