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戏子们演的那些曲,滚瓜烂熟。赠钗折柳之类,无非男女间期期艾艾的缠绵情事。玉人丢来的金簪,不偏不倚,正落怀中。女儿家的娇羞姿态,恍惚跟前这位,已非自己姑姑。“这簪?”
轩辕靖顿时登时觉得后悔,但又不好收回,索性说道“送你了。正好,你若遇喜欢的姑娘,就送给她。”
“你看,霈国多美。纵然百般不好,是我国,是吾乡,亲族皆在。但一想,来日或许要远离此地,去千里之遥,便有些害怕。”
将簪子小心翼翼揣进怀中,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所谓心仪之人,不知能否会有再见之时。轩辕偲开口“有说天地既开,万法自然,冥冥之中,命数已定。又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由是大道有三千之数。姑姑若是有心,又何惧之有?”
天色渐淡,鹬鹤唱晚,他振起衣袖敛于身后,又道“国之社稷在于文臣尽忠,武将敢死。铜雀台深,何尝锁过二乔?我大霈既无卫郑之声,便不会有姑姑远嫁之日!英雄才俊,若皆不入姑姑之眼,何苦委身?”
“若不见咥人之兽,我还以为,世间事物皆与巧温。”轩辕靖看着轩辕偲,抿唇说道,“你真是这般想的吗?”
轩辕偲点头“尝闻君为天子,代天而治万民。可当今时局,宗室孱弱,或北或南,皆为贫瘠。而富饶之处,世族林立,其仓中之粟有溢,府库之财难盛。皇祖爷爷曾道,无世族无我霈国,但依偲儿之见,若铸大霈寿与天齐,则必先使国政归于一处。若我霈国能成天下最大最强之国,我轩辕皇室一扫疲软之态,那么还有哪一国,哪一家敢胁迫姑姑?”
说完,他手掌轻轻搭在象颈处,翻身一跃,动作敏捷,只是落地稍稍有些不稳,回身朝她再一拜。接着说“偲儿如能攀扶桑之长枝,洗光曜之昭明,则扬云气而上陈,接上王之美人。”仰头望她一眼,字字铿锵,说罢告退。
轩辕靖扬唇莞尔,不时颔首,伴轻笑几声,似是极为认同,居象背上俯视,目送轩辕偲远去。转瞬之间,唇笑尽敛。
“接上王美人?”略略抬腕,低眉瞧上一眼,颇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