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溪的死讯,几乎是在半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平川城。
当轩辕炘从陆策口中得知此事时,整整有一刻之久的时间没有说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思考了很久,最终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觉得是离恨天做的?”
“是的!”陆策毫不犹豫的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近来张氏余孽活动频繁,先是勾结嵥国暗探意图谋杀嵥使,接着又刺杀北原世子,现在又把矛头指向永王一系。外交、朝政、宗亲,就差在军事上也动手脚。”
“有没有可能真如范密所言,延平王府与离恨天勾结在一起?”
陆策抿了抿嘴道“永王常自诩光明磊落,不屑行这样龌龊的勾当,否则这些年他也不会只是在上呈的奏折里,与京中士族隔岸交火。就拿最近宜道的事来说,他本可以暗中派人将陈潜截杀,但却是大张旗鼓尽出府中属兵。”
轩辕炘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宫还是觉得蹊跷,为何偏偏轩辕偲会在昨夜去了此乐间,那可是宜王的地界。纵使要寻欢作乐,京中有的是乐坊妓院。”
“有句话,臣不知当不当讲?”陆策抬眼看向了太子,显得有些瞻前顾后。
“但说无妨。”
陆策朝人躬身施礼后,缓缓道“偲公子曾提起过宜王,或许是无心,也可能是在隐晦提醒微臣。”
轩辕炘的神色中露出几分狐疑,猛然想起此案的事发地点乃是在此乐间中,可一个即将要离开京城赶赴隆州出任宣抚使的宜王,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光是动机就值得深思。“你我君臣不同旁人,不用遮遮掩掩。”
“臣也只是猜测,请殿下试想,昨日偲公子才刚刚受到陛下的加封和赏赐。正常情况下迁居新府第一日,该是最为忙碌之时,即使再如何肆意放纵,也不急在一时半刻。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去了此乐间?也许这个人才是布局者。”
陆策的分析很是精辟,一针见血,轩辕炘突然想起,昨日礼部侍郎杨端曾说轩辕偲要在府中立下一块影壁。对这等细枝末节都这般在意,想来他在庄王府现有的布局上,定是花了极大的心思。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况且轩辕炘根本不相信轩辕偲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堂而皇之杀人。
念及此处,他立刻把负责暗中监视轩辕偲的密探招来,仔细盘问下,才得知昨日除了礼部侍郎杨端陪同去过庄王府,就只有一位云游老僧和云柔公主。
轩辕炘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继而逐渐清明开来“你负责去查那个僧人的底细,本宫亲自去问问轩辕靖。”
“商悟那如何办?从今天的情形来看,范密都不肯善罢甘休,想来商家更不会轻易作罢。”
“明日陈潜就要进城,轩辕偲乃是父皇亲自指定的接洽人选,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放一放。”轩辕炘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吩咐道,“去转告顾昱,无论如何,都得将商悟暂时安抚住。”
陆策眉头轻轻一挑,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意外,来时他便想到太子不会轻易定罪于轩辕偲,可这般袒护的做法是始料未及的。但转念一想,毕竟一头只是臣属,而另一头却是延平的藩王。谁的份量更重,一眼就能辨出。
“是,北原伯府那边,臣该怎么做?”
这一问,倒是让原本胸有成竹的轩辕炘,开始有点拿不准主意。一天之内,死了两位门第显赫的少主,倘若厚此薄彼,必会招致非议。都是亲近东宫之人,冷落了哪家都不好。“这样吧,你去将北原世子遇刺之事登在邸报之上,商溪的事也一并写上。务必注意措辞,不可将舆论引向延平王府。”
太子这番应对,陆策是疑窦丛生,但他没再多言。
正午时分,丁占总算在庄王府的正门前,等到了回来的轩辕偲。
看着府门前那两尊雄伟的石狮,轩辕偲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