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万事俱备,一个时辰之内,各路禁军就可以发动,捉拿和珅,就在今夜!”
“好!阮侍郎,快起来吧,你这一番妙计,今日终于是要奏效了啊!”嘉庆已经再难遮掩心中的欣喜。
这人抬起头来,只见他清秀的面庞上,尽显着一种沉稳冷静之象,双目温润,似是对眼前之事,已经胸有成竹,只是儒雅的气度之下,却也比常人多了一分宽和慈祥,看起来,他只愿眼前之事得以尽快平息,却不忍多加半分杀戮。
这个人正是阮元。
初七日的夜空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这份平静之中,却也夹带着阵阵打更之声,每一个时辰便有一次。和珅与福长安静坐在乾清宫中,耳听得一更已过,二更也渐渐过去,距离约定的举事之机,已经越来越近,心中自也再掩盖不住激动之情。眼见宫里最近的守卫尚在乾清门外,福长安不禁站起,在前堂轻轻踱起步来。和珅眼看得还算安静,也渐渐睁开了眼睛,似乎再无疲倦之感。
“致斋,你说,这样一来,咱们的位置,就……就要保住了吧?”福长安有些紧张地说道。
“不只是位置保住了,若是能扶定亲王、睿亲王上去做议政王大臣,朝堂之上,就尽归我们掌握了。这些个做王爷的,太上皇生前最是关照,一直有人看着,是不会结交其他实权之人的。反过来说,即便做了议政王大臣,也一样是根基浅浮,离不得我们。”和珅道。
“那……你想用什么样的人呢?”福长安问道。
“量才而用,能征善战的,外出川楚剿匪,勤于治民的,派出去做督抚,这些年朝廷亏空了不少,也得补上才是。”不想和珅所言,竟和他平日所为完全不一样。
“致斋,你怎么突然转性了?这话我听着,倒是像那什么王杰、朱珪那些腐儒之言,怎么你也开始说上了?”福长安听着和珅这番言语,心中也不禁好奇。
“时异则事异。”和珅似乎胸有成竹,道“先前我虽然做得宰臣,可阿桂、王杰、董诰他们,从头到尾都在与我相牵制。若是没有一批财利相诱之人,能为我尽力,我资历不如他们,又怎么后来居上?可今日不同了,是啊,就是今日,朝廷之中,便再无掣肘之人,那就是我们再兴圣朝,重现大治的时候了。该怎么做,自然还是要依前人之训,其善者称之,不善者去之,天下才能太平啊。”这时,三更的打更之声已经渐渐响起,看来已是初八日的开始了。
“是啊,就是今日了。”福长安也不禁叹道“只是不知他们准备得如何了,绵恩、淳颖,究竟会怎么做呢?”
就在此时,和珅和福长安忽然依稀感觉到,乾清宫之下的大地,开始了轻微的震动。
“快听!”和珅急忙示意福长安。福长安也当即会意,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着,只觉得这震动越来越响,不过片刻,已渐有凌乱之感,自然是军士行军走步之声了。声音一度停歇,又再响起,当是外面的军士需要进入宫门,护军军官予以放行之故。而听着脚步方位,明显正在渐渐向乾清宫靠近。
“大事将成,大事将成了啊!”福长安听着脚步声音,自然已是喜不自胜,若不是他素知和珅也有一般威严气度,只怕这时早已上前抱住和珅了。
“快,你还担心什么,快站起来,准备带他们进内殿吧!”福长安催促道。
“不急,我想再听听。”和珅这时却依然平静,可这句话刚刚说出,和珅身躯却忽然一震,紧接着趴在了地上,紧紧贴着地面听着声音。之后,他面上浮现的不是欣喜之情,却是越来越多的疑虑、忧急,甚至惶恐。
“诚斋,今夜守西华门……不,昨夜守西华门的是何人所部,你还记得吗?”和珅忽然问道。
“昨夜?你问昨夜做什么?我记不得了,可是我昨天见过正蓝旗的斌宁,是他吧?”福长安也不知道和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