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夕的小乞丐。
沈稷本来就狰狞可怖的脸上满布愁云显得更加骇人,他一声不吭地把玩着鹣鲽刀,翻来覆去得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仅仅是飞旋往复,即便力道再足,招式也很会轻易被人看破,虽然可以在出招的瞬间通过手腕的扭转和力道的变化略微控制刀势去向,但如果遇到经验丰富的高手,根据出刀的轨迹判断后势根本易如反掌
“想到怎么解决了?”许久,沉吟的沈稷都没有发觉一直有个人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佟林微笑着打量着他,看来他已经发现了那个问题,当真孺子可教。
“没有,但应该和你送给小碗儿的那套暗器有关。”刀身之上细微的擦痕当然瞒不过沈稷的眼睛。
“不过,你用错方式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 鹣鲽越来越难控制了?”他依然低头凝视着鹣鲽,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眼神烁烁放光。
“你为了让清风可以施加足够的力道,所以将机簧扣得很紧;而为了兼顾锋锐又用了很坚硬的材质去打造弩箭 我看过,好像是百锻的大食钢吧?虽然鹣鲽材质更佳,但经年累月的碰撞已经不可避免得让刀身出现细微的形变,近些年你的武功再难寸进恐怕也与此有关。”沈稷一口气娓娓道来,一边说一边摩挲着鹣鲽的刀身,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佟林彻底被惊呆了,他好像看到一块璞玉上的砂皮正在一点一点地剥落,内里华光四射璀璨夺目。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沈稷完全沉浸在对刀的执着里,他完全看不到佟林的惊讶,因为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手里的锋刃——或者说,从头至尾,他根本就是在和刀交流
小碗儿这几天很郁闷,她觉得生活的重担过早得压在了她这个孩子的身上。
过去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有两个不要脸的大人整天什么都不干就指望着她一个娇嫩的少女养活——老的那个被贴了满城的通缉令,小的那个成天抱着两把刀在那儿入定
她从戏文里听来两句词,颇有知音之感——却道是韶华豆蔻随流水,哪管它桃李春风扣柴扉。
“哎~苦啊~”越想越生气的小碗儿不自觉地学起了戏园子里的旦角儿们那些伤春悲秋的哀怨,兴起时,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斗芳、掩袖、双运指忙得不亦乐乎,霎时间小小的厨房好像成了她一个人大大的舞台——玩得兴起还踏着台步走起了圆场,全忘了因为烧火而沾了一脸的黑灰。
“你 干什么呢?”佟林挑了一担水回来,进门就看见一个黑脸儿的小胖子满屋子转圈还面露得意之色,一时间见多识广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哎~我的烧火棍呢?刚刚还在呢~哪去了 ”小碗儿正陶醉间猛听得有人,愣了半晌之后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边找东西边往门口走,越走越快,最后几步简直可以说是风驰电掣。
佟林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他知道今晚要靠自己做饭了。
他的手艺其实还不错,简单的蔬菜和米饭在他手里变得异常诱人,更遑论那一碟让人食指大动的红烧鱼。
三个人这几天把整个田府搜罗了一遍之后,竟然出乎意料得找到了不少可以变卖的东西,虽然不过是些旧衣服破帽子之类,但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东西——其中最值钱的是掉在墙缝里的一根簪子,掌柜的是看小碗儿可怜才给足了三两银子。
小碗儿拿到银票的时候几乎高兴地要飞起来了,她这短短的十三年人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加上之前卖珠子剩下的,足足有二十六两之多,省吃俭用的话足够三人过一年。
“喏~这个给你,戴上这个明天我们去找点活干。”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半遮面的面具,材质是上好的牛皮,可手工显然不算上乘——不光造型难看,连针脚都长短